“嘟—嘟--”清脆的哨声从何家庄银海家门前响起,轻快洪亮的声音,一直传出五、六里远;听到哨声,男女社员们挑起两只挑箕扛一把钉耙出门,到田里去平整土地;年老体弱的社员荷锄往麦田走,去给麦苗撩沟复土。
今天是星期天,寿海替瑞兆去队里干半天重活,让瑞兆在家做做家务,放松一下,跟在寿海后面的几个妇女半真半假说笑着。
杭秋娣说:“嫁人就要嫁寿海这样的人,体贴老婆,有空就帮老婆到队里干活;我没长前后眼,嫁给加亮,再累也歇不了。”
戴招娣说: “光体贴没用,关键要嫁拿工资有礼拜天的人。”
蒋凤英说:“还是要体贴人,也有拿工资有礼拜天不帮老婆干活的人。”
钱春娜说:“我觉得男人只要把工资全部上交就行,女人苦就苦一点。”
到了荒墩前,大家围着荒墩放下挑箕,挥起钉耙开始刨土挑土,寿海挨着银海,他说:“现在肚皮吃饱了,大家话也多了。”
银海说:“好在中央调整政策,搞了个八字方针,要不然还要饿肚皮,还要饿死人,闹饥荒原因有天灾,主要还是**。”
“是的,八字方针好,纠正农村工作中的共产风、浮夸风,决定全党大办农业,大办粮食,允许分给农民一定数量的自留地,解决吃饭问题。”
“政策很重要,政策一调整,农民有了生产积极性,粮食产量大幅增加,吃饱饭的农民们有了力气和干劲,才能兴修水利、平整土地,搞农田基本建设。”
荆雨春在一旁听着,一言不发,他原先是生产队长,三年饥荒过后,落下了一身的不是;吃食堂何东队饿死四人,何西队只饿死一人,有人便说荆雨春假积极公粮卖多了,口粮留少了。还有人说他贪污,偷了生产队的种子和豆饼,“要不他家三个兄弟怎么没饿死一个呢?”
为此,荆雨春坚决不再当生产队长,他说:“天底下的干部,生产队长最小最苦、最受委屈、最没意思,除了吃苦受累,剩下的就是挨骂。”
陈兔到何东队召开全体社员大会,选举新队长,好几个人推举蒋银海,说他公道正派,有才干,银海摇摇手说:“我不当,不当队长,大家是好朋友,一当队长就成了仇人,再说让我当队长你们也吃不消,累得要骂我了。”
“你要一心为大家好,为什么骂你?”有人问。
银海说:“百人百心、百人百行,有些行为不像话,不当队长可以不说,当了队长不能不说,说了有人要骂我;前几年粮食少,吃不饱,不光有刮共产风吃食堂的原因,也有荒地、偷懒、耕种质量不高,影响产量的原因,我要是当队长,就要移墩填河增加耕地,就要移坟修渠平整土地,农忙要干,农闲也要干,扁担不离肩,两手起老茧,大家受得了吗?受不了就要骂我。”
朱其良说:“你能吃苦,我们也能吃苦;何东队就两个荒墩、几十个坟头,平整完就没了,活儿是越干越少,怕什么?愚公移山还不怕呢。”
许纪生也说:“平整田地是全村人受益的事,也是利当前利子孙的事,又不是为私,没人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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