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天有些冷,吃了晚饭,两人就钻了被窝,时间早睡不着,两人便把被盖在胸前坐着聊天;突然听到外面人声嘈杂,戴家儿子跑进来拿箩筐,赵木匠问:“出什么事了?”
“土匪把大财主丁守成一家绑走了,现在家里没人,村上人都去他家抢粮拿东西呢。”说完,他拿上箩筐跑出去了。
赵木匠说:“丁守成是巨富,家里金银财宝多的是,我们也去看看,谁跟钱有仇呢?” 他说着就穿棉袄棉裤,戴上破棉帽,双手插在袖筒里,跟着戴家儿子去发财了。
银海也忙穿上棉袄棉裤,套上黑布棉鞋,刚要出门就听见戴家老头在屋子里叫儿子:“长生!长生!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银海听见老人叫没人应声,赶紧跑去东屋看,一盏油灯搁在头前的小凳上,昏黄的灯光照着躺在床上的老人,他身上穿了件白色单衣,衣裳的颜色已经有些发灰,一看就是很多天没有换洗了,被子被踢到身子一边。
银海上前拉过被子给他盖上,问:“你哪儿难受?”
“肚子疼,疼死我了。“
“我给你摩摩。”银海先倒了一碗温水让他喝下,然后把手伸到他小肚子上给他按摩;老人头上是汗身上也湿了,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了一阵,一股酸臭气从被子里散发出来;银海掀开被子,帮老人脱下满是稀屎的内裤,先用草纸擦了,又端来一盆温水给他擦洗干净,换了干净衣服,足足忙了有一个时辰,他问老人:“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你去睡吧,谢谢你,长生狗日的,不知上哪儿野去了,到现在也不回来。”
“那我去睡了,有事你大点声叫我。” 银海到门口拉开门看看,外面是漆黑的天,寒风直涌进门,他忙关上门,回屋睡觉。他还担心老人有事,又侧耳听了一阵,东屋传来呼呼的打鼾声,他才放心。他自己也累了困了、眼皮发沉,合上眼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赵木匠还没回来,戴家儿子心有余悸地告诉银海,几个想发财的人到丁守成家翻箱倒柜,他的大儿子带着保安队将院子团团围住,把趁火打劫的人都抓了起来。村上的人找到保人都陆续放了,赵木匠是外地人,没人保他,被当成土匪要送警察局呢。
银海听了,赶快前去求情,好说歹说交了十块大洋做保金才把人放了回来,至今赵木匠也没还银海那十块大洋,银海也没再催要过。
船往北去,经过一片坟地,有许多新坟,还有几十具没主的尸体乱扔在荒草丛中,都是饿死病死的逃难的人,有的腐烂了,发出难闻的臭味。
过了坟地,不到一里路的河坡上,银海又看到了五具尸体,两男三女,其中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皆瘦得皮包骨头,连狗都没兴趣拖到僻静处慢慢吃,胡乱咬了几口便走了,可以看出这些人全是饿死的。
有这么多人饿死,很多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王公常还要把粮食运走,太不像话了,想到这里银海心里怒火中烧,他右转了一下舵,木船拐了个弯,船头转向西边。
“错了!错了!船往哪儿摇啊?”瑞英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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