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春天,停办八年的吴塘中学即将复校开课,老校长荆崇文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总带着笑,快乐使脸颊鼓胀,鱼尾纹明显,发黄的大牙时不时露出来。
他一早就到荆家祠堂招呼人打扫教室,摆放桌椅板凳,接着他带着人到中学的北围墙上挂了两幅横幅标语,一幅是:自强之途,以培育人才为本;求才之道,尤其以设立学堂为先;还有一幅是:爱国不忘读书,读书不忘爱国。他向看标语的荆生开介绍说:这是马相伯老先生说的话,马相伯是丹阳胡桥人,他捐出良田三千亩和八处房产办学。
荆生开说:“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为自己为后代着想,上学念书是对的。”
荆崇文忙到9点饥肠辘辘时,才回家吃早饭,碰到上街买菜的王燕和詹金秀,他一时叫不出王燕的名字,便说:“何家庄的,中学要招一个班,让你儿子来报名吧。”
王燕一有好事,就想到亲戚熟人,她问道:“除了何家庄的,别的村能来吗?”
荆崇文笑着说:“不管哪个庄,只要是小学毕业和同等学历的都可以来。”
“好,我家有几个亲戚的孩子,也让他们来上中学。”王燕想到十八岁的小弟奎荣,他比寿海大一岁;大侄子王建清比寿海小一岁;施家村安莉的大儿子施根福比寿海小一岁;蒋豆庄安吉的小儿子程纪成与寿海同岁,都是因为日本人入侵中学停办,念完小学就没再念书。
王燕和詹金秀经过胡寡妇家门口时,看到她家开着门,门上贴了一张黄纸,黄纸上写着“青楼条子”四字,两个门环上各挂着一只破鞋,屋里吵吵嚷嚷,原乡妇救会的妇女们在找胡寡妇和她女儿荆芰算账,一个身体粗壮的妇女揪住荆芰的长发,把头往下按着,斥责她:“臭表子!和鬼子汉奸睡觉。”
另一个大辫子女人说:“让**唱一个《十八摸》,给她一个勺子,让她用筷子敲着唱。”
荆芰不唱,粗壮女人扇她一个耳光,骂道:“你要嫖客来才唱是不是,不唱就出去沿街唱!你是不是想出局啊?”
荆芰怕游街,接过勺子,用筷子敲着唱了起来:“伸那伊呀手呀,摸呀伊呀姐,摸到伊呀头上面,阿姐头上桂花香……”
有人到门口喊:“进来看呀,条子开盘啦!”
詹金秀说:“进去看看。”
“不看。”王燕说。
“我进去揍荆芰这个狐狸精,给你出出气,松年就是她害死的。”
王燕拉住金詹金秀的袖子说:“她有错有罪,有政府管她,你别去打她。”
“这**害得你家破人亡,还不打死她?”
“松年自己有错,不能全怪人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们走吧。”
王燕拉着詹金秀往东走,背后传来荆芰被打痛的喊叫声,还有胡寡妇替女儿求饶的声音。
詹金秀问:“刚才有人叫什么出局、条子、开盘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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