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斜靠软榻,那身细软绵密的雪白长衣略显松垮,支起膝盖,一手闲闲搭上,另一手拨弄怀中手炉。
分明是长谈的姿态。
“说起来,本王年少时曾在青棠关待过两年,就在大将军麾下效力,得他老人家教导良多,不敢或忘。”
梁妧诧异,他这是要……攀交情?
这事她隐约听兄长提过,爹爹守关三十余载,自她有记忆起,战事紧时一两年也回不了一趟家。
好容易遇上息战休养的时段,归京后便以养身为由,闭府不见外客,心思都花在陪她这个乖女上。
在朝武将,十停有八停是他带过的兵,也算桃李满天下,打着探望师长的幌子,不时仍有人登门,其中走得最勤的便是冯青疏。
眼前这位倒不曾见。
她自不可能笑言“原来是师兄”的话,反而因了冯青疏,更添一份戒备的疏离,低着头,乖巧应了声:
“哦。”
便没下文。
她这样冷淡,萧钰倒不见恼,指了指茶案,支使她:
“拿茶来。”
梁妧略觉气闷,然人在屋檐下,这会儿正谈去留事宜,生怕他一时翻脸,立马把她扔去冯家。
顺从起身,去案上斟了茶来,萧钰接过啜了口,这才道:
“不知你可有听过一个传闻……”
梁妧心头一凛,再次听到那句话:
“得梁家女者得军心。”
她站在边上,只觉耳中嗡响,双腿无力,眼见要摔,一只纤长手掌伸过,一拉,将她拽在脚下的蒲团上坐着。
念秋本能地就要上前,但那人身周几如实质的阴寒气场,便似一道无形的屏障,只迈出一步,却又生生顿住。
梁妧软坐在地,额头抵上榻角的紫檀木,“呵呵”轻笑出声。
正是这句话,前世改变了她的命运。
然而,这两日每每想起,又觉荒诞不经。
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小女子,何德何能左右军心?
难不成,赶明儿她一命呜呼,边关数万将士眼见敌兵叩关也不出城了?
笑话……
便听头上的声音响起,也是一声轻笑,“觉得很无稽是吧?”
梁妧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仰起头定定望他,“不是么?我爹爹是大景朝的将军,边关将士受朝廷军晌供给,兵权军心皆归圣上。这般言辞,岂不诛心?”
那边的左迁不由眉心一跳,跟王爷的说法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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