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朗相谈甚欢,月上中天时,两人双双伏倒在桌子上,半醉半醒,一夜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酒肆的老板对这种事情好像是习以为常了,没有让人把他们两人扔出来,而是留在酒馆里好生招待,也算客气。
次日醒来,谢朗早已离开,而陆言扶着微痛的脑袋,结了酒钱,也离开了酒肆。
经过昨夜的打探和旁敲侧击,陆言理清楚现在的思路,亦知道要如何做了。
如今是大唐盛世,虽然国富民强,但实际上边境常有异族来犯。
那些异族兵强马壮,作风彪悍,时不时突袭一番,骚扰边疆的子民一下,搞得人心惶惶,城池飘摇。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本来是一条通往大唐盛世的丝绸之路,也变得危机四伏。
渐渐的,西域的胡商,以及中原的淘金客,都不敢走了。
走商的人少了,自然也就影响各国之间的交流,同时也影响了贸易和经济繁荣。
为了维护丝绸之路的畅通,保护大唐和周边各国的贸易,皇帝决定往边疆西域派发士兵,同时派遣能工巧匠辅助。
不仅要恢复丝绸之路往日的繁华,让经济和金钱再次流通起来,还要加强各国之间的交流,宣扬大唐国威。
这是一次国家层面的行动,战略意义非常重要。
谢朗说了,虽然此去敦煌充满了危机,但同时也充满了机会,有识有志之士,断然可以前往,成就一番事业。男子汉大丈夫,当为功名前途抛头颅撒热血,不惜一切!
当然,后面这一番话是谢朗喝高了之后吹牛皮说的,真让谢朗去,谢朗不敢去。
人大多贪图安逸,富贵险中求,功名刀上取,能躺着苟就不站着生,敢拼敢博,敢想敢干的人太少了。
这样的机会,是留给陆言这样的人的。
陆言在长安的住所,是在一座四合的院子里,租了单独的一间房。
没有独门独户,位置也十分僻静,出入不太方便,走路回家就能花上不少时间。唯一的好处,约莫也就是租金比之其他地方很便宜了。
花了一天时间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又花了点时间,临时画了粉本和画,次日,陆言前往衙门报道,带上自己的粉本和画集应征。
来时,排队的人已经是排成了一条长龙。
陆言也趁机插进去,跟着排队起来。
他注意到,有画匠和他一样,也带着粉本和画集,但同时手里也多了一份信。
而这封信,是大部分人手里头都有的。
陆言没有。
当应聘的人把推荐信放在负责应聘的主簿桌前时,主簿稍作模样翻开他们的画册,也不对他们的水平过多置喙,唰唰唰就签下了大名。
一切行云流水,效率很快。
看来,这封信,就是这一次能不能应征上的关键呀。
谢朗说了,正因这次去往敦煌是个机会,所以众位“能工巧匠”者名额,大部分都被提前预定好了,安排好了。
余下的萝卜坑嘛,不够分,所以外界并不知晓,一切进行得比较低调且安静。
陆言没有推荐信,但他也不是没有准备。
很快,就轮到陆言了。
陆言往桌子上摆放自己的粉本和画集,然后就静候主簿的评判。
只不过,主簿却不着急翻看,反而朝陆言伸出了手。
许久之后,陆言没动,主簿倒是显得不耐烦了。
“主簿,
我没有推荐信。”陆言说。
“没有信?没有信,你来干什么?”主簿感觉自己被愚弄了,十分不悦。
他一天要审阅那么多的书文,要见那么多的应征者,时间多么宝贵,就连偷个闲的时间都不太有!
此人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简直不可饶恕!
主簿怒道:“既然没有推荐信,那就滚吧!下一个!”
陆言却没有走。
面上也是不显怒气,平静无波,他不卑不亢道:“敢问主簿,圣上发布征集令,可有明文规定,非得推荐信,才能应征?可有谕令言明,白身不得参与?若是都没有,主簿此番撵我,可想好了要如何向圣上,向天下人交代?”
陆言一通嘴炮,把主簿镇住了。
主簿气得吹胡子,坐下身来,略微寻思,果然没有再赶陆言走了。
因为陆言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此等阳奉阴违之事,不宜宣扬,宣扬了,写推荐信的人大抵是没事的,而他这个听命行事的小小主簿,怕是要倒大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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