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下了小雨,细雨罩住了新城区。雨中的墙壁、水泥地与扶手,都变成了一种潮湿的青黑色。
尤利娅结束了晨练,与男友在小区门口分开,一个人举着外衣小跑走进了楼内。
五十年前修建的居民楼在今天已经很破旧了。墙壁被小孩弄脏,天花板因漫长的岁月也开始开裂落灰,她走近门口附近一排生锈的绿色邮箱。
“1056734。”
她把外衣翻过来,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邮箱。里面有一张信件,她简单看过地址后,把它夹在腋下。
电梯在二楼,她爬上楼梯。
正巧,她到的时候一个男人刚刚进电梯,并且开始按楼层。
电梯门已经开始合上了,男子按住开关钮,使它打开。
“等一会。”
她赶着从男子身边跑进电梯。
尤利娅的胸脯因为短跑还有平静不下来,她用手简单梳理了一下沾湿的凌乱的头发,半靠着电梯左侧的扶手。
男子站在电梯右侧一角,等她平复呼吸后再问她:“女士,请问您去几楼?”
“六楼。”
“啊,真巧。”他放下右手,让尤利娅可以看到他按的楼层。也是六楼。
男子大概三四十岁,赫人的发色和肤色,深陷的眼睛,胡子几天前刮过,穿着一件白衬衣,系着暗红色的条纹领带,灰色大衣被他叠起来挂在左手上。
他的右手上系着一只金表,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有许多划痕。
尤利娅差不多认识这栋楼所有的住户,如果这个人住在这里她是不会不知道的,他的气质与这里如此格格不入。
电梯门合上后,电梯里的灯光短促闪了几下,最终“滋”地一声灭掉了,只留下电梯门上方显示楼层的淡淡红光。
陌生人抬头看了一眼。
“这里烂透了,不是吗?”
“哈,您说这个小铁棺材?”他侧过头笑了笑,“肯定是比不上总统府的,这里只有五平方米不到呢。”
尤利娅也笑了。
“尤利娅。”她自我介绍道。
“亚设·卢锡安。”
“奇怪的名字。”
卢锡安只是笑了笑。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啊,怎么说?”
尤利娅微笑了一下,看着楼层数由二到三,再到四、五、六。
“这里的人可不会用‘请’。”
“哈,这可是个新的知识。”
“你是来找……”
“乔治·里斯本,我的侄子。”
当然,如果说自己是导师的话,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了。
“噢,那个艺术家。”
“叮。”
门开了,卢锡安在尤利娅身后出去。
六楼的地面是脏污不堪的木质地板,尤利娅把618号指给他看。
“他就住在这,618号,不过他已经几十天没回来过了。”
男子怔了一下,停下要敲门的手,端详了一下618的房门。
铁质的房门此时已经生了铁锈,卢锡安用手摸了摸猫眼,发现里面糊了一层纸浆,根本看不清。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个月前吧,”尤利娅把抓着的外衣抖了抖,摔落了外表的一些水珠,披在了身上,“怎么你不知道吗?”
卢锡安对她解释说,“家里人已经很久没有受到乔治的消息了,没有信件、没有电话,更别提上门拜访了。
我们很担心他。”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我自己也有一个弟弟,他最近去读了三一大学。”她说,双手抱着胸口。
“乔治是个好孩子,他很早就搬出家里了。”
“我们看得出来,”她又说,“我们都很喜欢他。”
“最近还有人来找过他吗?一些行迹可疑的家伙,比如那些街头艺术家或者瘾君子之类的。”
“没有发现,我们为彼此留出了一些空间。”
“听起来,他和大家相处得不错。他原来可是个管的挺宽的人。”
“啊,是这样吗?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是这样的,他在我家居住的时候甚至管起了我怎么处理垃圾和工作。”
“你是做什么的?”尤利娅问,她靠在墙边,披着的带着雨珠的外衣从右肩上滑落。
“业余昆虫爱好者和咖啡文化传播者,我在鲜花广场有一间咖啡馆,叫作高卢人。”
又跟这个女人聊了几句,他大概有了乔治·里斯本的在外人眼前的一些形象。
“记得联系我,如果你想要多了解一些的话。”
“我会的。”
巧妙地结束了这段对话,卢锡安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掏出钥匙打开了618号门。
他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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