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石道里开始晃动，比之前还要更严重地晃动。
“九九，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他说。
头顶随时有可能掉下尖锐的石棱，可是我赌气不躲。而他也丝毫不动，墨色的眼睛更颜色深沉，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唯一有的就是冷静。
他不希望看见一个行为过激的我，鲁莽，无知。他要磨去我身上携带的，多余的凌角。
我与他之间，不时掉下石棱，随时有丧命的危险。但他很镇定，就算身上已经砸下了不少细石。素白色的锦袍上面布满灰尘，墨色的头发上也沾着细碎的石沙。
相对来说，我看起来好一点。因为他那边的石头似乎更容易松动。也就是，他很危险。比我危险。
地面危险的震动反而让我觉得冷静。渐渐发现自己的行为真的很过激。至少，失态，无理。
只是赌气，为什么要送上性命？我眼里的泪珠渐渐干透，用带着一丝莫名抵触的神情看他。我说不出来我错了。因为明明就是他先用犀利的话语侮辱我的。至少，在我看来是侮辱。
他把我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自然看出了我已经不想再与他僵持的态度了。欣然一笑，把手伸向我：“九九，该离开了。”这个洞穴，他很久没来过了。可能，那些致命的陷阱会失灵，胡乱被启动出来。
我迟疑，随后还是拉着他的手，默默地站着。抬头，他是一副淡然如初的样子。并没有被这段争执影响到。
他见我不情愿，但还是选择拉着他的手，内心高兴，释然。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带着我往前走。每一步，很稳，即使是在微微震动的地上。而我就不是很稳当了，走起来踉踉跄跄的，像喝醉酒一样。
一会，我跟不上他了。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我气喘吁吁：“等……等……一下……”
他停下来，看了一下四周，余光扫了我一眼：“走不动了？”他得确保真的能慢慢走，所幸地面的震动渐渐小了。
“呐……我要歇会儿。”我说。松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的掌心空空的，停了下来。索性就抱起我来，往前走。洞里光线昏暗，偶尔有水滴的伶仃声音，娓娓动听。因为安静，所以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我的呼吸声。是几乎一致的节奏。
静默中，我开口说：“小宸宸……”
他边走，边问我：“九九，脸很疼吧？”语气了里带着凝重。
“嗯。”一两句该说，却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反而让两人之间很尴尬。
良久，他才开口说：“九九，我们直接回家，青楼不去了。”
“好……”我说，虽然我觉得跟着他会有好玩的事，或者就算没有事情做也会很开心。但是，我们现在好像一点不适合去哪里，就算是到了再好玩地地方，我们也不能玩得开心。
过了一会，我看见眼前的路被一面石墙拦住了。他把我放下来，不知道在墙上做了什么，只听见“轰隆……”沉闷的声音。整面石墙被高高抬起，眼前出现一个宽阔的房间。
一张床，一展屏风，后面好像是一个水池。阳光透过窗照射近来，能看见空气中的灰尘很多，应该是很久都没人来过了。正中间放着一张简单，却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圆桌，一只于这桌子配套的椅子。桌上，反了几个空茶杯，一个小小的茶壶，但却都是白色的，像玉，且单调地不带初玉白以外的其他颜色。
他把我放在床上，准确地在柜子里找到一颗药箱。我但是，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我不知道这药还有没有用。他走近的时候，我才看见药箱上沾着几滴血迹。真的令人觉得奇怪。
他打开药箱，我看见那大大小小的瓶子上大多都沾着小小的血迹。他很熟络地拿起其中一个药瓶，打开，将药粉撒在我脸上。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好在他小心地帮我把药粉抹匀后，把脸凑过来，轻轻的帮我吹气。丝丝凉凉的感觉化解了火辣辣的痛，还很舒服。
他把药箱收拾好，放回了那个空无一物的衣柜里。
走回来，看着我说：“你的脸可能会留疤。回家不要让伤口碰到水，也不能把药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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