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老旧的绿皮车在咣当咣当响，而它的硬座车厢里则挤满了人。车里大多都是外出找活的农民工，个个扛着被褥。
当车在一小站停下来后，一捡破烂的老头领了一小孩，硬挤上了车。他眼见车里人挤人了，只得呆在车门处。
不一会儿，来了好几个穿制服的人，冲车厢里的人大声吆喝道:“查票了，查票了，把你们的车票都准备好了。”
见状，老头赶紧抱着小孩躲进了厕所里。过了好一会儿，等乘务员都走远了，他们才出来。
这回老头领小孩挤进了洗手间，这里人不多，他们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小孩又累又困，靠着洗手池子睡着了。直到下午饭点了，做饭师傅的叫卖声把她吵醒。
“盒饭了、盒饭了，刚出锅的热乎盒饭，20元一份。”
她眼看盒饭里有米饭、有青菜、还有几块五花肉，馋得她是直流口水。
这时那些打工的人也开始吃饭了，他们不是吃自己从家带的饭，就是吃买来的泡面。很少有买盒饭的。
各种饭味飘来，饿得小孩肚子咕噜噜叫。这时老头从身上的布兜里，掏出一个凉馒头给她，小孩没命地啃了起来。
到了晚上，火车在一大站停了下来。挤在车厢过道里的农民工，扛着行李要下车了。见状，老头便起身搭话。
“你们这么多的人，都去哪儿干活？”
“我们都是同村的，都去工地上干活。”
“你们要去挣大钱了。”
“大爷，你也想去吗？”
“不去，我上岁数了，干不了那力气活了。”
“那你不出力，还能干啥？”
“我在城里租了房，收破烂。”
“哦，那还行。”
说完，那人便争抢着下车了。这时车上闲出了好多座位，老头赶忙带着小孩找了个好座。等他坐下来，对面一个特胖的妇女便问道。
“大爷，您带着孩子要去哪儿？”
“去城里，让她念书识字去。”
“你要去哪儿？”
“我去城里打工。”
“你去干啥活？”
“我亲戚在城里开了家小饭店，我去他那里找点零活干。”说完，妇女见他抱的小孩瘦得干巴的。一直冲着她放在桌上的饼干、香肠、八宝粥，流口水。
眼见她快馋死了，妇女便撕开了一包饼干，递过去给她吃。
可那小孩却并不敢伸手去拿着吃，只是使劲地咽口水。直到老头说了句“你吃吧”，她才敢大胆地去吃。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乐。”
“你今年多大了？”
“我五岁了。”
大半夜时，火车才到终点A市。车一停，老头便紧忙带着小孩下了车。一过了出站口，夜风就刮了过来，冷得人浑身发抖。正在这时，有好多人走过来拉客。而这些人不是开旅店的，就是开出租车的。
“大爷，您住宿吗，30元一晚。”
“我不住。”
“要不我给您再便宜点。”
“那我也不住。”
“大爷，您和孩子想去什么地方，要不要打个车？”
“不打。”
站在火车站外，小乐抬头一看。到处是高楼、霓虹、和来往的车子，这些让她好陌生。
最后，老头带着小乐去了售票大厅。两人缩在了一角落里，挨到了天亮，才做公交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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