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袋子紧紧封着口，很显然陆良方还没有打开过。
刘世亭拿起茶几上的黄皮纸袋子，放在手中掂了掂：“还挺沉的。”
袋子打开后，刘世亭将里面的东西尽数摆在茶几上。
两颗不一样的子弹，一把削铅笔的小刀，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国产的军用老式手枪上。
这种枪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但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枪；陆良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心里一惊。
几乎是同一时间，刘世亭想起了不久前从陆熹微手里夺过来的那把枪，似乎就是这个型号，他抬头看向陆良方，发现他表情有些不对劲，预感这件事也许跟陆熹微有关系。
林笙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他拿起茶几上的两颗子弹问道：“这两颗子弹不是出自同一把枪，而且两个女学生随身带着枪似乎有点不合乎常理，说不定就是共党，不然谁还会用这么寒酸的枪。”
刘世亭若有其事地附和着：“的确不太合乎常理。”
林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怀疑今天刘世亭是不是吃错药了，平时数他最会抬杠，今个儿怎么这么配合。
刘世亭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共党为什么要不痛不痒地杀个小兵，要杀也是杀.....。”
“杀谁？”林笙好奇地问道。
“你林处所啊。”刘世亭调侃道。
林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刘世亭佯装没看出他的不乐意，自顾自的说道：“这报告中说了，两颗子弹分别打中了那两个日本宪兵，这一颗颜色暗一些的子弹应该就是这把国产老式手枪上的，是从侥幸活下来的日本宪兵身上取下来的。”
林笙一边听一边点头，见他停下来了，开口催促：“接着说。”
刘世亭面不改色，顿了顿接着道：“但是致命武器不是枪，而是....这把小刀。”说完，他举起那把不起眼的铅笔刀展示给陆良方和林笙看。
林笙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接过他手中的铅笔刀仔细打量着，嘴里喃喃道：“太厉害了。”然后开始各种脑补铅笔刀杀人的场面，是割断大动脉？还是刺破了心脏？
陆良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连连惊叹：“凶手是怎么用这把小刀杀死日本宪兵的。”
“刺穿喉管。”
林笙手中的铅笔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太狠了，太狠了。”林笙脸色难看地看着掉在地上的铅笔刀，犹豫片刻，拿起了茶几上的鹿皮巾。
“唉，唉，别弄脏了我的擦壶工具。”陆良方赶紧伸手夺过鹿皮巾，嫌弃地瞧了他一眼。
林笙尴尬地摸了摸膝盖，只好硬着头皮徒手捡起了那把曾经插在日本人喉管里的铅笔刀。
“一会儿我派人去事发地点附近问问，说不定会有其他目击者。”刘世亭盯着茶几上的紫砂壶，淡淡道。
陆良方点了点头，没有吱声，他现在所有心思都在那把枪上。
他觉得此刻躺在茶几上的这把国产老式手枪跟昨天他还给陆熹微的那把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他隐约记得那把枪的枪底把上也有同样的划痕。
“陆主任，我得先去洗洗手。”林笙嫌恶地举着手，眉头紧紧蹙着。
陆良方的思绪被打断，他抬起头应了一声，林笙便匆匆出了陆良方的办公室。
他前脚刚出办公室，刘世亭后脚就从沙发上起来了，他走到门口，听了片刻外面的动静，在确定门口没有人偷听时又坐回到沙发上。
陆良方没等刘世亭张口，便自顾自的说道：“你也觉得这把枪像熹微的那把枪。”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陆良方老奸巨猾，心思缜密，一般人的心思只要稍稍表现在脸上一点点，就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
刘世亭并不意外，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的确很像。”
陆良方没有说话，刘世亭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看看这个报告书里写的，幸存的日本宪兵所描述的凶手的外貌特征，竟然跟熹微很吻合。”
陆良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说不清楚是震惊还是恐慌，总之刘世亭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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