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沈峘看着一整张大桌上只有自己与沈儒卿二人对坐,即便长烛明亮,仆役满堂,却深感十分冷清。
派人去叫柳磬竹,柳磬竹推说自己身子偶感风寒,不适合来参宴,只遣了沈儒卿只身前来,自己并不肯露面。
沈峘知道,自从梅娘离开后,柳磬竹便有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如非必要基本不曾见面。如今这样的局面他谁也不怨,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因,也得受得住现在的果。
沈儒卿吃完便早早回屋,只剩下沈峘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一桌的佳肴也索然无味。
沈峘一身黑袍,用修长的手抚了抚额角,闭目叹息,想起去岁的中秋,许梅娘因救沈儒卿受伤,那时她义无反顾护下沈儒卿,自己在做什么?
这么长时间了,沈峘不敢去想,一想到许梅娘心中便觉刺痛,这样的感觉他十分排斥。
往日繁重的军务尚且能麻痹自己,今日这个团圆之夜沈峘却心生悲凉与孤寂。
沈峘起身走到许梅娘原先的屋外,这屋子自从许梅娘离开后沈峘就下令封了起来,谁人也不许进入。
好好的一个院子,因为这样,荒了半边,沈峘沉思良久伸手推开门。
年久未动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动,沈峘反手合上门,今日乃是月圆之夜,月光如洗,明亮的照入屋内。
沈峘不想引起下人骚动,便没有点亮烛台,借着月光环视着这一室的陈设。
与自己想象中空荡荡的模样不同,屋内摆设的东西都在,沈峘用手摸了摸手炉上的浮灰,见底部刻有一个沈字,心下难受。
原来许梅娘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沈府的物件她一样未动留在屋中,她是嫌弃这些东西带有自己相关的记忆吧。
或许对于许梅娘来说,在知晓自己心中秘密的那一刻,便恨透他了,与将军府有关的任何事物她都不愿见到。
沈峘紧皱眉头,将手缓缓放在心上,他觉得心间似在一颤一颤的疼痛。沈峘往日里冷峻的眼眸,此时满是无措的扫着屋中的妆镜、桌椅。
这一切都有些陌生,他很少来许梅娘房中,来时也未曾注意过这些,沈峘的手拂过炕桌,想着往日里她便是在此刺绣,听柳磬竹说过她的女红极好,自己却从未见过。
只余一件棉衣乃是许梅娘亲手缝制,如今被沈峘收在箱笼之中,不敢再碰。
看着桌角边的炭盆,还有方才的手炉,许梅娘离开时已是入春,她屋中这些取暖的物件还没收起来,想来是极怕冷的。
念起自己先前冬日前来,还嫌屋中闷热,大开窗扇,沈峘又是一声叹息,自己何曾注意过她是否畏寒,许梅娘那时也是忍着一声未吭。
沈峘抬手将铜镜擦亮,蒙尘的铜镜一擦极为明亮,映出沈峘落寂的神情。
她每日应是坐在这梳妆,嫁给自己三年,独自坐在妆镜前梳妆,从未得到过夫婿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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