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麻子寿衣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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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保十六年的人生遇到了最大的冲击。

他的爹,一个农民,今天晚上以一种他无法预计的方式死了。

王五一,精瘦小巧,总是戴着一顶自编草帽,赶着家里的一头老牛,种着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蹲在门口抽一袋旱烟,有时候赶集给妹妹王小娟带回一个用纸包的油饼,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无缘无故不在家三天,今天晚上浑身是血带伤的回来了。

他的爹不在家的第三天晚上,王大保搅了几个菜团子和妹妹胡乱填饱了肚子早早躺下,点灯也是要费灯油的。

正在担心爹爹到底去了哪里,突然听到门被撞得咚咚响,他赶忙拉开门闩,王五一就仰面倒进了屋内。

他的左胳膊从肘部开始已经没有了,血染红了衣裳,脸色发灰,本就不多的几根白发凌乱的扑在脸上。

王大保从来没见过此种光景,吓得说不出话,王五一气若游丝道:“大保,把我胸口的东西取出来。”

王大保伸手在王五一胸口一摸,感觉到有一个圆形物体。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雕花圆木盒,三寸大小,说是盒却不见开关,密密实实不知从何处着手打开。

王五一说:“你拿着这个,去省城南次巷王麻子寿衣铺找古老板,爹已经不行了,没有时间跟你讲太多,你就告诉古老板‘三寸渡口不如走’,余下的古老板自会跟你交待。此处不能待了,马上就走,不然有杀身之祸,我的尸身就放在平日做工避雨的山洞里……”

王大保稍稍缓过神,抱着王五一哭道:爹!爹!”

哭声吵醒了在厢房睡觉的王小娟,她跑过来看到王五一的样子,也吓得呆住,随即扑上前去哭道:“爹!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是老黄牛发疯犁头伤到你了么?”

王五一虚弱的笑了,说:“傻姑娘,大半夜的谁去犁地啊。爹遇到了一些事,不及同你们细说。以后要听哥哥的话,你们快走不然有杀身之祸……”

话音刚落,王五一头一歪,倒在了王大保怀中没了气息。

“爹!!!”王大保王小娟抚着尸身痛哭了起来,王五一的血沾上了他们的衣裳发出一股腥气,提醒着他们危险的存在。

王大保打起精神对王小娟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走!”

王大保让王小娟去把家里不多的钱财收拾一下再带上本来就不多的换洗衣裳,他背上王五一的尸身往屋后山林里的山洞走去。

月光照着路倒也还清楚,山洞里没有什么物件,洞不算宽仅可以容两三个人坐在石头上避雨,王五一还向里面挖了一条一人宽十尺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挖了个地窖说是可以存放一些粮食。

王大保想来把尸身放在洞中保不住山里野兽会来撕咬,没有时间让爹入土为安已是大不孝,更不能让他没有全尸,于是背着尸身下到地窖,头朝南脚朝北平放好。

地窖仿佛量身定做一般刚好比王五一长一点,他辛苦挖的地窖并无余粮可存最终成了自己的停尸房,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王大保到处翻找了一块麻布盖住了王五一的脸,边哭边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飞奔下去,解开拴着牛的绳子,打开鸡窝门,换下沾着血迹的衣裳,带着拎着两个包袱等他的王小娟匆匆向省城方向而去。

省城,杨府。

昨天半夜,应该说是今天一早杨金城杨老爷突发疾病去世,杨夫人悲痛不已卧床不起。

唯一的公子杨庆才将十七岁,

是不愁吃穿的孩子,整天只是在街面上交朋结友酒肉同欢,真正要办大事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可靠的朋友撑场。

又杨家是二十年前才搬来此地,虽然生意几乎占了南城的半壁江山,往来迎送的富商巨贾也有不少,却也没有可以交托办理丧事的。

事发突然,杨公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安慰母亲一边作为突然升任的家主打点一切。

管家江尚三关键时刻发挥了主心骨作用,叫公子只管守灵烧纸磕头,他自打发人四处报丧,请道士来做道场过桥,安排账房记收帛金,请厨子办宴席,叫仆人去纸扎寿衣铺买一应家伙什,倒也还算井井有条。

南次巷王麻子寿衣铺今天没开门就来了一大单生意,虽然说开寿衣棺材店这种不好盼生意兴隆,但是真兴隆了古老板还是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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