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说道:“我刚刚替你把了脉,你体内真气充盈,可是一旦入到丹田、中脘便不受约束,逆犯上焦。在和石不义比拼时,估计你情急之中,催动了内力,真气注入丹田后却无法控制,所以自身被反噬。看你年纪轻轻、内功修为着实不浅。”
柳迟说道:“不怕大叔你笑话,我从来没有练过内功、更不懂如何运用内力,但正如你所说,当时的确感到真气盈身,但运气每到丹田总有阻滞,一上胸膈便难受之极。莫非是染上什么疑难杂症?”
犯人笑了笑,说道:“若无相当内功修为,反噬也不至于如此厉害,这并非什么古怪疾病,是没有按次序修炼大觉心法和小明心法的恶果。”
柳迟奇道:“可是我并没有学过什么大觉心法、小明心法啊?”
犯人说道:“这大半年来,你每天勤练的吐纳调息又是什么功夫?”
柳迟说道:“这是家师所教的释家道家养身口诀,听说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若是对内功大有裨益,又怎会不教我如何运用。”
犯人说道:“恐怕你的师傅自有其用意,我且问你,这两套口诀是否分别由两人所授?”
柳迟说道:“的确是由两位恩师分别传授,来到牢房后,左首那位大叔去世前,又跟我说了一段口诀,便是我转述给骆春的那一段。这段口诀包含了我其中一位师傅所传授的口诀,于是我把余下的口诀都练过了。”
犯人说道:“如果你能把这几段口诀分别背诵出来,我便能向你解释清楚原因。你是否怕我会默记偷学了去。”
柳迟说道:“家师说过,这是寻常养生的吐纳法门,你便是尽数学了去又能如何?只是家师告诫我不要轻为人师,免得害人,他也说过这两种心法是互斥的,你要是学出问题了,可别怪我。”
犯人笑笑说道:“我不会偷记半个字,你尽管念就好了。”
于是柳迟把王五、陈七以及那犯人遗言的所有口诀都背诵了一遍。
犯人认真地听着,待柳迟把口诀背完,便把柳迟平放在地上,揉搓柳迟手心。
他思索良久,说道:“你陈师傅所授的口诀,便是小明心法,但是不全,只有上阕,左首那伙计的遗言,才是全篇心法。而你王师傅所授的口诀,即是大觉心经,也是不全,只有上阙。所谓道法自小明而至神通,禅修参大觉而具无量,所以这两部心法的修炼,是要讲究顺序的。按正确顺序来练,则互助互补,大有增益;反之则会拂了周天玄机,逆了自然规律,轻则功力尽失、重则残废身死。”
柳迟说道:“这么说来,这两部口诀,的确有释家道家之分。但只要按顺序来练,就可以避免互斥相冲?”
犯人说道:“切勿学俗人偏见,凡事只用皮毛的眼界去看待,为自己设界限藩篱。道释本不相冲,而且还有大关联。只是不循序渐进,难以得明大义,反受其害。多少凡夫俗子,求知浅尝则止,又不得要领,便以自己之尺,度经典圣贤之短。”
柳迟躺在地上,听犯人说这几句道理,心里甚有所得。见眼前此人曾野蛮地对自己施暴,平时又不言不语,不由得暗暗称奇。
犯人又说道:“本朝太祖发迹前,寓居在襄阳一所寺庙,寺内一位高僧以《大觉心经》授予太祖,太祖本出身于军人行伍、武学世家,苦参这本心经后,大有所成,投奔前朝太祖郭威,屡建奇功,后又受到前朝世宗柴荣的赏识。而前朝世宗柴荣任澶州刺史时,
州内一道士知道柴荣对黄老之术很有兴趣,便献上了一部道书,柴荣果然对道家经典颇有心得,后来亲自增删内容,成了这部《小明心法》,最后传了给本朝太祖。在得到《小明心法》、《大觉心经》后,太祖籍其武学天赋,将这两本心法融会贯通,竟发现按正确顺序来练习,功力大增。到本朝立国后,太祖鉴于唐朝亡于节度使拥兵自重,认为武人掌兵会危国家根本,于是解除了石守信等人兵权,设置禁军及内侍卫制度。而经过选拔的内侍卫统领,太祖都会亲自传授这两部心法,后来此举成了惯例,直到太宗一朝,依然由皇帝亲自传授此两种心法。”
柳迟说道:“所以历代大内侍卫都通晓这两部心法?这岂不是大内里面,遍地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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