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迟练到“收聚神光,达于天心”之时,难受之感较之前为轻,但当气行“进入泥丸,降至气穴”之时,丹田剧疼更甚之前。
柳迟又尝试数次,每练至泥丸一步,胸膈皆如灼烧,胀疼难忍。正准备放弃,要收气屏息之时,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柳迟扶住牢房的铁栏,慢慢站起,发现筋骨酥软无力、呼吸混乱、头痛欲裂。然后心中一惊:这会否就是先生所说的走火入魔。
正恐惧间,狱卒喊道:“骆大人到!”
那肥头大耳的官员,捂着鼻子,大腹便便走道柳迟面前,笑道:“看来我们这里伙食不错,我外出办公大半年,小娃儿身体长了不少。”
柳迟赶紧收摄心神,支棱着身体,说道:“之前左首的犯人,临终之时有几句说话,托我转告骆春骆大人。”
骆春看了看左右,示意狱卒们到牢外等候,低头问道:“他终于肯说了?是哪几句话?”
柳迟也低声说道:“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聚神光,达于天心,进入泥丸,降至气穴。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丹田气暖,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攻全。丹田气足,督任并行,防危虑险,依脉运行。周天循环,畅通身融,气归丹田,功成法明。”
骆春听完,略一沉思,然后露出微笑,点头道:“很好!很好!你做得很好。他还有什么说话留下么?”
柳迟说道:“他说只要告诉你这些,骆大人便会做些事情,对他家人大有裨益。”
骆春捋了捋胡子,笑道:“哦,呵呵,那当然是的,要做,得做!”说完,又思索了一会,干脆蹲了下来,又问道:“他还有没有告诉你,这些口诀有没有什么练习窍门?嗯,或者说有没有什么禁忌?”
柳迟想了想,答道:“他只说了这几句,并没有说什么窍门,也没有说什么禁忌。”
听到柳迟的回答,骆春显得十分失望,但小眼一转,又问道:“本官有点好奇,你对这几句话,是怎么理解的?”
柳迟答道:“又是静坐又是呼吸什么的,看样子应该是一些养生口诀。”
骆春从腰里挂着的钥匙里取出一把,打开牢门,挨近柳迟,说道:“柳家少爷,你舅老爷是武举探花,那些强身健体之道,应该不多不少传授了你。你看这口诀要怎么练,有没有什么头绪?”
言语中看出,骆春依然把自己认作柳威,说明这个互换身份的易容计策十分成功,柳迟心里暗暗高兴,但问到自己对练此口诀的方法,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转念想到王五陈七皆有叮嘱:不可轻授他人练功之法,请教的人若是磊落君子,自己学艺不精,胡乱讲解怕会连累对方走火入魔;若是奸恶之辈,授人予刀相当于助纣为虐,贻祸不浅。面前这位骆春为人究竟如何,自己却没一点底儿,于是打算敷衍了事。
柳迟说道:“舅舅忙于公事,常常在外,我们已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一直无缘向他讨教学问。”
骆春甚是丧气,站起身来说道:“本官知道了。”扭头便走。
柳迟扯了一下骆春的衣袖,说道:“骆大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我父母、舅舅,现在情况还好吗?柳…柳威在此谢过了。”
骆春脸有德色,摸着胡子说道:“看在你传话有功的份上,本官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本官这几个月里,回了京城一趟。”
柳迟急切问道:“是有我舅舅消息吗?”
骆春摇摇头,
说道:“掌权的丁谓,因包庇宦官,遭百官弹劾,一众党羽,连同四个儿子尽遭罢黜,他本人也被远贬雷州,现在朝廷中是王曾王大人执政。丁谓过去因排斥异己而构陷冤枉的对象,许多都在王大人主持下得到平反。而你舅老爷,因为通敌罪证不足,所以他的家人以及牵连的官员都得到了赦免。不过,薛大人依然下落不明,朝廷仍以渎职之罪通缉他。”
柳迟大喜,问道:“那是不是老..老爹娘亲都可以返回柳庄了,我也可以恢复自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骆春冷笑几声,说道:“都指挥使庞大人,向太后要了一道密诏,诏令除非薛震现身投案,交代清楚一切事情,否则其亲属与一切产业都交由庞大人暂管。”
柳迟闻言大为恼怒,把骆春的手抓得更紧,说道:“凭什么?朝廷都为舅舅平反了,凭什么不还我们自由?对了…庞满和我们有私怨,他要公报私仇。骆大人,你帮我们和太后说,和王大人说,我们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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