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在血管里燃烧,仿佛要灼烧皮肤。连空气好像都在沸腾,充斥气管。
他支撑开眼皮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好痛
疼痛支配躯壳。
好痛。
大脑在头骨里悲鸣。
“吵死了”喉咙里终于传出怒吼,试图压制头骨里的嘈杂。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凉的空气终于涌入肺部。
“头好痛”仿佛被人用刀叉把大脑搅拌成了糊浆一样,半晌身体各处才陆续传来感知。
像是被卡车碾过去了一样。
投影在视网膜上的景物终于转换成神经信号被大脑接收。
解剖台、手术刀、无影灯药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呼吸渐缓。
我在做梦
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毕竟现在的他没什么上手术台的机会了,要么生龙活虎,要么当场下葬。
躺手术台这种挣扎一下活下去的事情,遥远地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活动手腕,听见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和一具尸体拷在了一起。
穿着白色病号服的人被剖下脸皮,脸上血淋淋的一片,对方闭着眼,表情却是安详的。
“我知道那是谁,那是我,是我们,但是我不记得名字了。”
“名字没人叫当然就会失去意义了。”他甩了甩手,手铐和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还在固定台词后面加了一句吐槽。
“我是八月,八月木染。秋天树叶染色的意思。”八月和那具尸体打招呼,“没什么特殊意义,突然某一天想要名字了,刚好是秋天所以就叫这个了。”
“我在这里是要解开你的死亡之谜”
“解什么啊”八月摸了摸手铐,开始在尸体身上找起钥匙来,“人死了就没有意义了,所谓真相不过是给活人的安慰。”
八月碎碎念着,对那具尸体没有什么兴趣。
“我们梦醒了就会忘记,毫无意义啊而且太在意真相我就出不去了。”
他在“井”里。
八月意识到这点。
过往的记忆像是绑在身上的石头,知晓的越多沉下去的越深,不舍弃记忆就不能出去。
这其实是一种保护机制。
谁知道“井”底是什么东西
他多少意识到了别记起来。
他从口袋中找出钥匙,轻响之后,连接两者的束缚被解开。
他甩了甩僵硬的手臂,才回头去看那具尸体。
“死于药物副作用”八月叹气,把那具尸体搬上手术台盖上白布。
“谜底我解开了,那么再见了。”八月挥着手,他手腕上是一圈手铐留下的红痕。
“药药吃药”
八月转身合上手术室的门,女人磕磕绊绊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药吃药”猩红混杂着漆黑的怪物瘦瘦高高却完全没有人形,像是窗外没有叶子的树干,对方长长的黑发从最顶上垂下来。
“妈妈,我吃过药了。”八月顺从地回答,他不想和梦里连样貌都模糊的父母争论什么。
那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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