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正好在旁边,无所谓,点个头算招呼过,悠闲自在。
乌鸦连其他人该干嘛干嘛,还不够数来凑合。
道爷与常人从来礼节无亏,对武人可不太友好,何况这位酒大哥,道爷一眼就瞧明白这是位江湖人狠角色,在东北这旮瘩,这种人不是胡子也是胡子。
在以后相处日久,道爷过往不时说起一些,才明白,这是被社会毒打过,执念很深啊。道家要脸,不会上门“化缘”,“供养”一说,说的再高大上,传统里也是不事生产好吃懒做。秃驴那样乞食讨饭,弱冠小道士是万万不干的,丢不起那人,道家法事半桶水,没老师傅带,没人认可,穷苦人家请了也就混几餐饱饭。江湖人江湖行,法事、挂幌算命、卖跌打、点工杂活能生存就行,偶尔有事看不过眼,自以为事打抱不平,总被民风彪悍教育,这年月,武术盛行,道家养生把式还真打不过世间套路,武人不好惹,一惹一大帮,除了挨锤还是挨锤,才明白,世人难救,“恶人”太狠。道爷感觉还是要在军伍混,军伍更讲究,单挑无敌,吃喝不愁,过的舒心,没想过退伍干啥这个问题。
这酒大哥,道爷没感觉错,胡子出身,还是以往赫赫有名的“红胡子”。
昔年土匪多用土枪,枪口有塞,系以红绒一绺,当射击时则去其塞而衔之于口,远望之如红须,故得名“红胡子”。再后来,枪械发展,胡子与时俱进,只有老辈还是习惯喊红胡子。总有绺子混得差强人意,土枪也是枪,拿来凑合怎么不行,酒大哥就是这种绺子窝里土生土长大的,传统悠长,吃喝骂娘,调侃自己还是红胡子,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土匪们习惯大车店窝冬,酒大哥没钱也去与四邻八寨同行瞎混,长辈脸面用尽。有钱家也是近年发迹起来,爷爷辈勉力经商,冬日也不得消停。某个冬天,大车店里两人遇上,精明的商人与躁动的少年胡子对上了眼,商人手段哪是小胡子能把握的,回去就拔十九根香退行,气的土匪头子差点要把他毙在当场,念在看着长大的香火情一时不忍下手,“四梁八柱”纷纷规劝才作吧,一个“顶天梁”炮头的苗子就飞走了。
有钱爷爷得酒大哥相助,如虎添翼,通行无忧,关键是买路钱省掉很多,熬过了最难最危险的资本原始积累。酒大哥少不经事,土匪习性劝不住,酒色财气迷人眼,有钱家旁支私下传言是胡子的报应才无后,中年后的酒大哥生命里只有酒,还有个看着长大的有钱,近几年更是越来越上心,把有钱当自己孙子照顾宠溺,有钱丢了后,酒爷红赏在黑道榜上有名,一路追来齐qi哈尔,心思用尽。
有钱和酒大哥说过车里独苗,提出要送独苗回家。
酒大哥看过独苗,在马车外敬过礼,道:“王家娃子……是条好汉子。王家在近郊也算大户人家,这娃子给他祖宗长脸啊,少不得祠堂牌位坐上,族谱得立单传,荣光啊。”
有钱好不错愕,不学无术的酒大伯这是咋啦,孤家寡人突然对宗族事务这么有研究。
酒大哥倒是找到机会说开来:“钱钱啊,你酒爷爷少不得要你这乖孙送终啊,少不得要乖孙供奉血食,你以后记得要把酒爷爷我的牌位请进祠堂,记得了吗?”
“哦……”
“哦个屁啊,小瘪犊子。你家老祖宗那是老瘪犊子,不肯让老子以后进祠堂,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一天天还活蹦乱跳的,瞧的老子想揍他。
”
“酒大伯,我以后让。”有钱能咋办,感觉好无奈啊,这酒爷爷是奇葩,讲究义气当头,还是要投桃报李的那种,别的就算了,惹到他,揍你是必须的,不高兴就揍你全家。
“嗯,哈哈……这才是乖孙。”多年下来爱屋及乌,宠溺多年的孩子没白瞎,高兴,高兴之余还有什么不好办的?“我让人查王家在哈尔滨城里的电话,是该先通知下,也好让王家先做准备,英灵回家,马虎不得。”
我们被请进后院酒楼附属矮屋,喝热茶,等上饭,这时候没喝酒的心情,大家都是明白人。
喝茶小憩,有钱跑来道:“酒大伯在组织人,现在下大雪,从这里回哈尔滨得今天夜里就出发,赶在明天傍晚到。”
“啊?这样也好。”我没了吃饭的心情,眼睛又开始酸涩,“道爷,帮忙看下独苗那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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