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子,隔不远就是条街,赶上早市尾,车来人往,煞是热闹。
忽然一队鲜衣佩刀的锦衣卫招摇过市,所到之处,行人立马屏气噤声,慌不迭地让开道路,本小利薄的摊贩都战战兢兢捂紧了钱匣子。
又走没多远,就望见街口有家十分气派的酒肆。
说起贡献“平安银”,此类地方多数都是大头,满缸正猜想会不会要从这家收起,身后一个校尉挨近道:“这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今日就由咱们做东,跟满缸兄弟去前面吃几杯酒,大伙一块歇歇脚可好?”
一票盯梢跟班的人当即起哄叫好,拥着就要过去。
明明才刚出来,离中午饭点还远着呢,现在便要去吃酒,就算没憋着什么算计,也是在存心耽误这点限定的时日。
满缸知道即使拒绝,这帮人也会继续使绊子,反正自己也想摸清楚根底,于是假装推辞了几句,就点头答应了。
众人走进酒肆,两名校尉把几个帮闲安排在楼下,然后陪着他上楼要了个临街的雅间。
没多久菜品上齐,几杯酒落肚,话也多起来。
两个校尉先是对满缸那晚砸船的神力连番恭维,接着话锋一转,开始变着花样的吹捧钱谦,说来说去,明指暗示就是点拨他赶紧拜了这座“山头”,别不识抬举。
满缸随口敷衍,时不时插上两句,想套出点底细,那两人却也不傻,格外提防着,嘴严得像挂了锁,半点风声也不漏。
这时候,街口隐约传来清道的锣响,楼下也是一片乱哄哄。
隔窗望过去,只见衙差打着大理寺的旗牌当先从巷子里出来,左右都有锦衣卫骁骑压阵,后面六、七辆刑车里锁着几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的囚犯,脑袋后面写有姓名的亡命梏牌上全打了粗重的红叉。
满缸搭眼便认出这些都是在南直隶巡抚衙门抓捕的人犯,因为要绕路避开江淮一带水灾泛滥的地方,直到现在才押解进京,看情形这些日子已经尝过不少刑具了。
队伍上桥过河,很快进了这条街,尾随围观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乌泱泱把市面堵得水泄不通。
离窗近的那名校尉“嘁”声翻着眼皮:“有些个人官当得再大,到头来还是没活明白,自以为是封疆大吏,背后有根基,便没人能搬得动,呵,搁在长公主殿下眼里,跟踩死一只蚂蚁也没什么两样。”
这位长公主的心狠手辣,满缸算是见识过的,现在想起当晚横尸满地的场面身上还直起寒栗子。
不过每逢听到这名号,他脑袋里一霎间冒出来的却是“养小倌人”的传闻,稍微再往深处想想,耳根子登时就热烘烘的起臊。
堂堂大夏朝的长公主,真就为了这点事不顺心,非要杀得人家鸡犬不留?
一瞬间,他竟莫名其妙忽然生出了想要求证的念头。
拐着弯儿旁敲侧击,刚问到要紧处,那校尉便脸孔一板:“话到这里打止,听差的命操着上朝的心,这是咱们能琢磨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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