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惠母女俩一路无话，沉默地往家走着。
郭惠看了好几眼郭母，想问又忍住了，她还是没有照郭母的吩咐走远点，中途她不放心折返听了墙角，谁知却听到了郭母的秘密。
郭母刚才痛哭的样子不似作伪，按说郭明前年高考没考成，那她所说的女儿应该是排在郭明前头的，可她来了这么久，从来没听人提起过有关郭母大女儿的事儿。
郭惠想不通就不为难自己了，转而思考起徐玲的事情。
有了郭母帮忙，徐玲不会再寻死觅活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村里阻力太大，要怎么劝服村干部秉公执法。
她从昨晚思考到现在，实在想不通村里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是有什么顾虑还是单纯的因为对方是村里人？可现在革委会抓这么严，被发现后果不是更严重吗？
可恨她现在人微言轻，不能直接问。
等回到家，郭明也回来了，他的一个初中同学在隔壁大队，对方结婚邀请他去。
显而易见他到家好一阵了，现下他浑身清爽，姿态闲适地坐着，旁边还摆了些零食。
郭母一改刚才的愁容满面，笑呵呵地上前，“什么时候到家的？这次出去这么久，能在家待几天？”
郭明看两人满头大汗的，体贴地给二人倒上凉白开，“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吧，事情办好了，这次可以在家待一段时间了。”
他看母女脸色不太好，关切道：“回来看你们不在家，现在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嗐，甭提了，就郭强，你打架的那个。”郭母一提起这事儿就来气，她一屁股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
郭明点点头。
“他嚯嚯了一个女知青，害得人家闺女差点想不开自杀，村里还不打算严办郭强，想压下这事儿。”郭母眼角眉梢克制不住地流露出厌恶之色。
郭惠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按理这些话不能让她知道的，不知是郭母太生气了还是讲事情太投入，他们都没开口让郭惠出去，郭惠也就不吭声，在一旁听着。
郭明耐心疏解郭母的气愤，“不可能村里统一意见了吧？总有人持反对意见的吧？”
“是，大队长和你爸为首的人觉得还是要严惩，不能放任他败坏咱们这儿的风气，带坏村里的小子。再说纸也包不住火，那些知青，咱们又不能捆着他们的手脚，要是他们表面上装作答应了，背地里却跑去告状呢？就是咱们村那些人，哪个没几个亲戚在外头的，人家要是走亲戚关起门来说这事，那咱们也不知道啊。”
“这话说得没错啊，世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把吃的往郭母面前推了推，“那另一帮人怎么说？”
“说到这我就想骂人，他们觉着现在县革委会正在抓典型，要是这事被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竖为典型，那咱们村只怕就没好日子了，那些人怕是四五不时就要来巡查一次，时间长了，山上的估计会被发现，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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