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日,小乞儿伤势已然痊愈,行走自如,莫骧感叹令闻医术高明之余,自然不忘打探消息,只可惜小乞儿只知自己名叫小宝,至于父母在哪,家在何方,如何变成乞儿一概不知。
小宝能记住的,唯有阿娘给的一碗水。
水很甜,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东西。他说他喝到一半的时候,阿娘哭了,叫他别喝了,可是他太贪嘴,全喝了,然后就说不了话了。
“阿娘肯定是很生气,才会被我气走了。”小宝急切地比划着双手,长睫毛扇了扇,忍住了泪。
在场的人只有令闻懂得手语,他并未向旁人释义,只有眸中柔色一点点沉落,换成往日的清冷。
这之后,令闻对小宝愈发宠溺,教他写字下棋,教他唇语,小宝也喜欢黏着令闻,当真是寸步不离。
天气晴好的日子,两人指尖各自捻着一片树叶逗弄虫蚁,或四只手比划着聊旁人看不懂的天。
这个时候的小宝没有了初时的惊惧惶恐,难得的会笑出白牙,这个时候的令闻也没了初时的清冷睥睨,难得的柔情似水。
边上王伯看他二人嬉闹,不由感慨道:“令公子若得子嗣,还不得宠上天咯。”
对于王伯,令闻自觉心中有愧——王伯每日辛苦端来饭食,令闻都是浅尝辄止。因了这份愧疚,令闻对待王伯的态度甚是亲和。
他温言道:“既无婚配,何来子嗣。”王伯又是一翻感慨,直言也不知何等样女子才能入的了公子慧眼。
令闻敛目,神色微有黯然。
婚配一词,令闻是知道的,尘世之人,定会与心喜之人相爱相厮,养育子嗣,供奉二老,此为家。
他曾捧着书问哑叔:“为何谪仙无家。”哑叔踩着终年不灭的煌煌灯火,良久不言,久到令闻以为不会得到任何答案,哑叔难得打了手语:曾经有过。
曾经有过,往后便只能孤身一人吗?他不想小宝过无家的日子。遂用唇语问小宝:“莫叔叔,你可喜欢?”小宝点头。令闻又道:“以此为家,可好?”小宝再点头。
莫骧不懂手语,唇语却是读的懂的。透过窗隙,看他二人一问一答,莫骧心道,当我这个主人是死的吗?更何况,这湮雪斋还有另一个主人箫猛呢。
想到箫猛,莫骧心头软了几份,心道好些日子不见,这丫头估计又忙着拒亲呢。
才拒过亲的箫猛还未进门,又与人杠上了:“喂!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站住!别跑!”
多日不见,箫猛的脸又白嫩几份,得知莫骧竟回了湮雪斋,一双梨涡喜极带羞,白嫩的脸上立时透出一点点粉,双臂挽了莫骧胳膊,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也只有在莫骧面前,箫猛才会现出骨子里娇羞的小女儿情态。看的王伯老脸一红,连忙回避了。
“莫骧哥,刚有个人行踪鬼祟,光顾着和你说话,让他给跑了。”
“无妨,八月十五之后便出巡,到时让王伯回箫府,这宅子便让它空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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