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青州来消息了。”长安将从青州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书递了上去,他两手揣在袖口里安静地站在书案下首。
京城的十一月冷的刺骨,迟墨的书房里一向不许摆地火笼,太过温暖的东西会侵蚀他的意志。
见迟墨看的认真,长安默默地往烛灯旁移了移,微弱的烛光带来的温暖尚且不如他的鼻息温热,他道,“听说梅氏去世前,奶奶曾去过她的房里。”
微黄明亮的烛光将迟墨英俊的面庞照的柔和了许多,长安见他没搭话,搓了搓手指又自顾自地说道:“公子,你说梅氏会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迟墨放下手里的信件,黝黑的眼眸里倒映着明晃的烛光,纤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头,沉声道,“你今天话很多,今夜你替李力值夜。”
原本以为今天不用轮值能回去睡个热乎觉的长安,悲从心来,他突然有些想念远在青州的苏沫了。苏沫再不讨喜,至少她在的时候公子还会回卧房休息。现在倒好,一回来就窝在冰冷的书房里。长安觉得,这书房磨练的不是公子的意志力,而是他的抵抗力。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长安哪敢叫屈,别人不了解迟墨罚人的本事,他还能不知道吗?
迟墨看着长安敢怨不敢言的背影嗤笑一声。他从抽屉翻出一封小楷鎏金的信纸,仔细闻似乎还带着她自有的香气,淡雅芬芳,令人无法自拔。
他将两封信摆在一起,方正有力的数十页急书与娟秀的小楷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来一切安好等于她又和杨如意大吵一架,把杨如意气的大哭,她却美滋滋回家吃了一盘酱板鸭,撑得夜里披着新做的锦花青底披风在院子里多溜了两圈才去睡。
原来一切安好等于她月前贪嘴多食了两只螃蟹,结果月事里疼的在床上忍不住地打滚,吓得李氏将亲哥哥都请了过来,开了好几服温润滋补的药喂她吃下才安心。
原来一切安好等于她仅用一个月就将苏家上下的人心打理的服服帖帖,除掉了碍眼的梅姨娘,扫平了李氏与刘氏之间的婆媳恩怨。
原来一切安好等于她的心里不再有他,她没有他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迟墨撑住额头,将晦暗的神色掩藏,他捏着那通透薄晰的信纸,一切安好,勿念。短短六个字,他这些天不知道读了多少遍,想了多少遍。他开始看不懂自己了,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优柔寡断,情意绵长的人变成了自己?那短短的六个字,乱了他的心。
他低着头喃喃道,“我是不是不该心软放你走?”
苏府
“奶奶,该起了。”青竹轻拍苏沫,声音低轻温柔。
苏沫懒懒地翻了个身,她眯着眼睛,见屋里点着蜡,一夜未出声,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和难得的娇憨,“几时了,怎么屋里这样黑?”
“已经卯时了。今儿个是阴天,外面刮了好大的风。”说着又从青菊手里接过温热的茶杯,继续道,“奶奶,先喝点水吧。三爷一早就来了,等了您许久见您没起,刚刚又被下人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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