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嘛年少-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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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和外婆更加辛苦了,要割草卖给别人家,要纳鞋底去集市上卖,樊绯很懂事,她说:“我不念了,我有力气干活,我给舅妈干活,她就不讨厌我了。”

        外公和外婆相对无言,全红了眼眶,外公说“没事,你好好读书,将来去找你爸爸。”

        樊绯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她问:“我爸爸谁什么样的人?”

        外公只能往好处说,“你爸在北京当官呢,可大可大的官,我们小绯找到他,就再也不用吃苦了。”

        北京,那是相当遥远的名词,她心里埋下了个种子,她要好好读书,去找爸爸。

        可能她天生福薄,没过几年,外公外婆积劳成疾,在六十多岁就相继去世了,樊音如根本不管她,一见她就像见仇人一样,她只能去舅舅家吃一顿饭,小姨家蹭一顿饭,**岁的孩子像只流浪狗似的活着。

        90年代末,改革开放的春风终于照拂到了西北,饮料零食在小城里开始流行,塑料、玻璃、废纸都赚钱,她时常埋在垃圾桶里捡垃圾,别的小孩都嘲笑她垃圾大王,她撒拉着舅妈不要的鞋子,抓着尼龙袋子靠着墙边走了。

        老师也讨厌她,说她是“魔鬼,臭人”,叫她坐在最后一排,她只能和她的垃圾袋为伍。委屈是委屈的,可她只能自己咽,晚上数着瓶子,边数边算钱,边抹着眼泪。

        冬天是最难熬的时候,她只有一件大棉袄,缝缝补补破得不行,外公住的屋子在他们去世之后就成了堆煤的房子,她也会想用一些煤取暖,舅妈跑来骂她:“给你住都不错了,你还想烧火?”

        她只能去捡柴,草原上的风很烈,她的眼泪冻成了一柱又一柱。后来她总是跟别人开玩笑说童年的悲惨:“我的鼻涕都冻成冰棍了。”

        她总是会玩笑似的说自己过去遭受过的痛苦,仿佛那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痛苦的。

        六年级很快结束,外公她留的学费钱再怎么精打细算也花光了。捡了一个暑假的瓶子和废纸也没能凑够那十五块学费钱,想去找舅舅借,舅妈冷冷的脸叫她退缩了。

        她再三为难下,头一回找上了樊音如。

        樊音如的理发店红红火火,她在城里买了一套楼房,樊绯躲在角落里看旋转的万花筒后那明艳干净的女人,一步都不敢迈。

        等到十点多,最后一个烫头的人走了,她才试探着走到店里,樊音如没认出这脏兮兮的小孩,她撵人,“去去,别在我门口待,我没钱给你。”

        樊绯拌着嘴,叫了句,“妈妈。”,她那么拘谨又害羞,还有埋在骨子里的自卑,她壮了壮胆子,小声说,“我能不能问你借点钱,我想去读初中。”然后她揪着脏兮兮的衣裳拐角说,“我会还的,我会努力攒钱还的。”

        樊音如想说不借的,也想说什么狠话让这个孽种滚出她的视线,可她看着这脏兮兮的小孩,也许是血缘的连接,也许是回忆起过去,心底开始发酸,眼眶开始发红,只能咬着颤抖的牙床用力憋泪,她一句话没说出来。

        樊绯得不到回答,礼貌鞠躬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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