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太子妃难当，秦夫人让人教我宫里规矩，一丝一毫都不许犯错，我学了。秦夫人又教我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一样也不能比别人差，我也学了。后来夫人带着我进宫见皇后娘娘，也就是那时，是我长大后第一次见殿下。”
秦茗没有直说，但终究还是认下了当年的事。而随着她的话，季子扬也终于将那段记忆挖了出来。
彼时他正年少气盛，刚下了学就被母后宫里的人喊了过去，说是要见见他未来的太子妃。他那时已经误将秦薇认作了幼时的那个小姑娘，初见秦茗时只觉得对方不过是同其他京都贵女一般，便说一句太过无聊。
“殿下那时说我无聊，我所有的努力都在瞬间化作泡影。”
秦茗笑了笑：“不过那时我确实很无趣，因为秦夫人的教导，我满口的四书五经、道德礼仪，不怪殿下那样说我。”
季子扬蓦地一怔，不由道：“孤只是……”
然而只是什么，他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后来我回去后，夫人便开始让我学习殿下的习惯与爱好。每一日，只要殿下在宫中食用过夸赞好的食物，宫里便会传过来菜谱，这也是为何殿下觉得我的凝神汤与宫中味道完全一致，因为殿下的一句夸赞，我已经做了无数遍了。殿下画过的画，写过的字，夸过的诗句，都是我要细心学习的东西，我熟悉殿下的喜好，了解殿下的每一个习惯。我以为，等到了大婚以后，殿下定会看见我的用心。”
秦茗仰起头，声音轻的仿佛能被风吹走：“可惜，殿下依旧不喜欢。”
她的话刚一说完，就被眼前人紧紧的揽入了怀里。夜风潇潇，这怀抱却带了暖意，将她牢牢困在了其中。
秦茗茫然道：“殿下……？”
“孤喜欢，”季子扬的声音微颤：“孤很欢喜，是孤搞错了。你……以前的事你不必介怀，孤以后不会再见秦薇。等我们回京都后，孤就去向父皇上禀马上就给我们大婚，你只要等着孤就好，知道吗？”
然而他的话说出去许久，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季子扬心底微凉，松开了手却看见对方一脸的迟疑。
“殿下说的是真的吗？但我之前听王爷说，钦天监似乎说近期不适宜大婚，我以为是殿下……”
秦茗的话没说完，季子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以为是自己不想成婚，找理由让钦天监延后。
刚刚所有的旖旎顷刻间散尽，季子扬扯了扯嘴角，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
她不信他。
或许是之前太多次的事情让她吃到了教训，如今只要延迟日期，她下意识就会觉得是他的意思，认定了是他不愿意成婚。
他沉默了好半天，直到察觉到秦茗的脸上有几分苍白，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钦天监的结果也算不得准，”季子扬声音低沉，专注的看着她：“等孤回了京都，让他们重算一次，这一次一定会算出一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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