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宁，你这次的成绩，也不用我说太多了吧。”孙大陆老师把成绩单放在一边，看着面前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秦允宁，严肃的脸上有了些无奈的表情。
像是花了大价钱保养的轮胎上道之前突然鼓了个包似的，自己对这孩子之前也是废过很大心思，结果现在来了这么一手。
不能说失望吧，只能说很失望......
“现在也没其他人，那个...能和老师说说吗？”
“最近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是家里出事了吗？最近看你上课还是下课精神状态都不好，然后......”孙大陆没说下去，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原本他想说最近有人跟自己反应她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哭，然后又经常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这些都是孙大陆这个班主任想象不到的，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印象还是高一时候那个成绩一般但是十分开朗乐观的小姑娘呢。之后高二的时候这孩子突然成绩就开始一路走高，原本四十几个人的班里都是排二三十，高二一年直接干到前十，高三开学后的几次考试更是前五、前三都拿过，虽然上次二模的时候掉到了第七名，但是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努力是绝没有怀疑的。
可是这次却给自己来个意料之外的“狂喜”......
见秦允宁仍旧是低头不语，孙大陆也没有办法，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像往心里藏，男生还好，这种小女生更是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动不动就自闭。尤其是现在这种马上高考各方面压力都很大的时候，自己这做了十几年的高三班主任了，临考情绪崩溃离家出走的也见过，和家人同学闹别扭想要自杀的也见过，自己是真心不希望这些孩子有谁出这种事情，那时候不仅自己得担责任，这孩子一生还有他们家不全得毁了......
所以，能开导的话自己都会尽量开导这些孩子，虽然不一定能直达病根，但是多个能理解的人总能舒服一点吧。
“老师......”
“嗯？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老师听着呢。”孙大陆连忙答应着。
秦允宁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抬了抬头，看了眼孙大陆又连忙把头低下。
“最近，我状态不太好，让您失望了。”
虽说这是一句自己没想到的道歉，不过这至少证明这孩子自己是知道自己最近的情况的，不像有些孩子意识不到自己最近不在状态。
那这就好办很多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她聊聊，稍微开导一下，之后再给她家里打个电话，让爸妈晚上回去的时候和她聊聊，应该......
“请您允许我今天早点回家！”
秦允宁突然站起身对着孙大陆一躬到地，孙大陆懵了，这突然的什么转折。
这要是班里那几个男生，考不好还想请假？想peach！要是二十年前自己这巴掌早就上去了。
可是面前这个女孩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和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尽管她用力掩盖了，自己还是能听到她那低沉地啜泣声。
感觉心里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某种感情涌上了心头，让鼻子一阵酸楚。
“这和你最近不在状态有关系，对吧。”孙大陆察觉到了某种东西，伸手将她扶起。
“嗯，我的一个......朋友，之前为了我住院了，已经很久没来上学了，但是我一次都没去看过她。虽然她说不会埋怨我，但是我......”
啜泣转化为了哭泣，
眼泪在眼眶中汇集在一起，滴落在脚下彩色的大理石砖上。
哦，原来是这样——
“你说的朋友，是四班的陈新怡是吧，我听梁老师说，她已经住院快半个月了。”
半个月？半个月前，正好是二模考完的时候。
对啊，也是那之后，秦允宁开始不在状态了。
见秦允宁默默的点了点头，孙大陆感觉心里有数了。
“唉，这种事早和老师说嘛”他抽出几张纸巾给她递过去“行吧，一会我跟教务处申请一下，给你批今天晚自习的假，然后我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听到这番话，秦允宁方才还愁云密布的脸上顿时有了些光亮。
“谢，谢谢老师。”又是一个鞠躬，像是有什么她以为不可能的事情被答应了一样。
“行啦，赶紧擦擦眼泪回去吧，状态要赶快调整啊。”
“好！”秦允宁笑着擦着眼泪，把卫生纸揣在口袋里，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而就在走到门前的时候，她站定转过身，对着孙大陆又是一躬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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