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门店坐落于凌乱的慕雨街,门店没有出场。店内堆放修理摩托车的配件及工具,脏兮兮的废机油黏在石灰脱落的墙壁与水泥地面,阴暗厕所隔三差五堵塞,老鼠乱撞的厨房恰好容纳如依站着炒菜做饭。无隔间的小门店靠里墙放一张旧木床,木床前的矮桌上有台小电视。如依欢天喜地住下了。
久别重逢带来无限喜悦,□□的欢愉遮蔽了眼前的阴暗邋遢。如依有了依靠,她再也不用做卑微的服务员工作,也不用拖着疲惫的身体整天站在长条木桌前将汽车坐垫翻来覆去的检查。她自由了。子辰会用修理摩托车的钱来养她。
还是儿时给爸妈做过饭菜的如依,现在开始给子辰做。半生不熟的米饭、烧糊的鱼是她最初献给子辰的礼物。渐渐地,自然能烧熟了。而且熟烂的土豆红烧鸡居然有几分美味。她和子辰在油腻腻的小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
她与他坐在窄小的店铺里像夫妻一样吃饭。像夫妻一样做所有事。
尘埃落定,是的。如依不再想闯荡,不再想人生的种种可能。她躲在子辰的臂弯里修养身体。每天的清闲与饱腹感令她昏昏欲睡,令她失去了追求。她的方向就是子辰,就是和子辰结婚生儿育女过日子。
她渐渐发胖了。子辰破旧寒酸的门店并不缺失营养。她有子辰从身后抱她的温暖,有子辰给予的现实食粮。她的头晕症状和感冒不再频发。
她再也不担心如云向爸妈告状。子辰有门店意味着独立。矮小破旧又怎样呢,他们可以维持生活。可以不用在他人的屋檐下苟活。有客人喊她老板娘时,她很满足。
年底将近。婚期将近。冷风在慕雨街翻飞。
两人的世界突然融为一体,各自的性格缺陷也渐渐浮现水面。子辰偶尔晚归。他喜欢与三朋四友打牌、吃宵夜,直至深深的夜。如依就在吱吱呀呀的木板床上坐等子辰……老鼠在地板上窜来窜去。她等得不耐烦了就打电话催,最初子辰也接电话的,后来烦了干脆关机。
一次深夜,等待子辰的如依失去耐心,待子辰回店,她就大吵大闹。还固意离家出走。她想着子辰会出来追她的。她沿着湖心公园走,等子辰来哄她。子辰始终没来。夜深,空旷寂静的公园令她畏惧、冷风令她瑟瑟发抖。她放下自尊返回空荡荡的慕园街敲店铺转闸门,……没有反应,打好多电话,没有反应。对面小商店的老板娘推开窗,问如依情况,如依难为情。她强颜欢笑地说,“子辰可能睡着了?可能不在家……”老板娘似乎看出如依的尴尬,很识趣地关了窗子。
她继续敲门,把门敲得震天响……
许久,门开了。“我睡着了。”子辰睡眼朦胧地说。如依暴躁气极,她对子辰骂骂咧咧,言辞笨拙。子辰睡他的觉。如依气得满脸通红、泪流满面。她就这样疲惫的睡着了。她轰烈地折腾就想换来点安慰,那样难。现实的点滴庸俗,正以这样的方式缓慢地侵蚀她。
她无聊时,就躺在木板床上写写日记。写有关和子辰吵架的、开心的、难过的事。自初中起,如依就喜欢无意识的买买日记本,各种各样的。她有事没事就写点什么,多数是写暗恋这个邻家男孩啦,那个同桌啦……不用说的。
腊月了。天寒地冻。婚期尽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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