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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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区一具半死不活的、还在不断地排泄与繁衍的木乃伊,居然能把你吓成这样?”

        颇为尖刻而又阴阳怪气的话语,熟悉的,轻声细气、柔和而又平淡的声音。

        “——没出息的东西。”

        伊卡洛丝心里一松,头一次对身处这种与以往相类似的情况感到由衷的喜悦。祂在内心长舒一口气,任凭自己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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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缚之神”与一双色泽如同将落的夕阳一般橘红、浮现出许冰冷的审视的眼睛对上了目光。

        遵从心的意志,祂下意识地想要遁入镜中世界逃离此处,却发现不知何时,无形的规则已让传送与对外交互的能力悄然失效。

        金色的阳炎灼烧蒸发着粘稠而污秽的绯红雾霭,灿烂的光辉将勇气与鼓舞重新带回了方才因“神孽”降临的气息而陷入了混乱状态的半神执事与主教的心中。

        “……托尔兹纳。”

        神降容器抬起头,神情阴沉而嫌恶地直视着浮在半空,曾经参与过救赎蔷薇的会议、也曾在苍白之灾的战争中散布诅咒与束缚,过去跟随着异种王的从神、建立起高地王国国教的天使之王现今狼狈且又亵渎的姿态,仿佛在看着一个不断扩散着毒气与秽物的污染源。

        下一刻,二者的身影皆顷刻间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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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年,两百年。距今不知多少年。托尔兹纳的意识被囚禁在畸变出原本不存在的器官、孕育出源自序列顶端的不洁之物的千疮百孔的躯壳(牢笼)之中。

        痛苦、耻辱、煎熬。眼睁睁看着燃烧与放纵、血腥残忍的祭祀逐渐取代了压抑、节制与清苦生活的教义的悲哀;看着没有五官、没有身躯、没有四肢,浑身流淌着漆黑的粘稠液体的百臂的血肉之树撕裂开自己的肺腑与腹腔,在世间爆发出第一声啼哭(嘶吼)时的绝望与恐惧;看着自己的眷属、自己的学生与自己渐行渐远,继承了被缚之神教会正统的节制派在“神子”斯厄阿的打压下越发式微,高地的王女勉力支撑。而祂在身的囚笼里拼命挣扎反抗,却始终无法逃脱源自序列顶端的旧日的污染与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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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缚之神”爆发出直刺灵体深处的尖啸,托尔兹纳看着种种异变的诅咒在公证与净化的力量下化为乌有。席卷的火焰灼热非常,仿佛能焚尽自身污秽的残躯,利箭般的阳光穿透泛黄的绷带,穿透畸变的血肉与器官。被异种的特性所改造的身躯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哀嚎,而祂却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

        “被缚之神”——欲/望/母/树的污染下诞生的意识竭尽全力、底牌尽出,可如今外神能够渗透入屏障内部的力量终究有限,在位格的绝对压制下,祂颓势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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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又是你?!”

        “为什么还是你?!”

        托尔兹纳的耳畔中,欲/望母树愤怒的咆哮几乎要撕裂祂摇摇欲坠的灵体。外神将自身的布局屡次被打破的恼怒与仇恨的宣泄于“被缚之神”强弓之末时孤注一掷的疯狂反击与满怀着令人胆寒的怨毒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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