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书可念的洛涟澄退隐江湖,深藏功与名,在家老实地打发时间,她父母一时也找不到太适合的先生来教她。她就在家写写画画,一开始是临摹话本里的画,后来觉得话本里的插图太粗糙了,人长得都离奇,就自己亲手给没有图的话本配图。后来她又开始看志怪的书籍,看了《山海经》,里面很多奇兽没有图,她就自己画,画完了发现有些东西长得实在是吓人,自己被自己的画吓得睡不着觉,天亮了就赶紧都撕了。
涟澄觉得总是画这些离奇的东西也没意思,就去偷爷爷收藏的仿古画来临,颇有收获,她把所有能找的画都临得差不多一模一样之后,她再翻去她爷爷原创的画作,只觉得稀松平常,但看她爷爷平日的神气,仿佛他自己就是顾恺之转世一样,他没有成名,是世人亏待了他。
涟澄的论语没有白读,她觉得就算是个铁块子,努努力也能派上用场,但是一块石头什么都不干,只会在那干嚷嚷,是变不成金子的。
其实她爷爷的水平虽然不高,也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堪,只是这时候的洛涟澄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天才。
于是很快,家里人又都发现涟澄画什么想什么,而且是无师自通。涟澄的爷爷很是高兴,觉得自己这一身本事总算是后继有人了,老洛家的祖坟总算要冒青烟了。
所有人都觉得应该给涟澄请个老师,但是这时候涟澄的父亲却迟疑了。他觉得女孩早晚是要嫁人的,学得越多,越是浪费钱,之前他给涟澄出了一点点读书的钱,每次逮着她,他就要念叨自己给她花了多少钱。学画和上私塾可不一样,那可贵多了,但是女儿以后的嫁妆,其实他自己也根本没给准备,眼下不知道怎么取舍好。
涟澄本来对她爹也没有什么期望,他回家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回来不久,就又要和母亲吵架,虽然他们说吵架的原因大多数是因为自己。涟澄从来不帮着说合,甚至有劝分的意思,她父亲更生气,指着她骂“白眼狼”,而她母亲总对她说,自己对她爹已经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涟澄总是很不解,又没人把他俩缝起来,为什么不分开呢?她母亲每次都说,是为了涟澄,她不能让孩子没有爹。
涟澄更困惑:“有爹很重要吗?”
洛涟澄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些没用的男性家属,有外公就够了。只有她外公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在她眼里,外公是万能的,独一无二。
“我可不会按着外公的标准,去找个男的,那太怪了,外公有一个就够了。如果非得找个男的不可,我得找个我没见过的类型才行。”洛涟澄坐在门槛子上这么胡思乱想,好像屋里正在疯狂争吵的父母和自己毫无关系。
想到了嫁人,她眼前又浮现出那沾满血镯子。“是啊,那又有什么意思?我自己一个人玩儿得挺好的,为什么非得安排一个男的来烦我呢?”
涟澄回头看着屋内,母亲的脸因声嘶力竭,强忍泪水而扭曲,明明她是笑起来那么好看的人,此刻变得面目狰狞。
她母亲用嘶哑的声音的冲他爹吼着:“你还想怎么样?我是求你干什么天大的事吗?一点都不想管了是吗?!她是我一个人生的孩子吗?!”
洛涟澄忽然觉得这一切好没劲,她起身进屋,冲着她爹:“打住吧,我不急着嫁人,你便想让我嫁人,我也不会听。你也别总念叨你给我花了多少钱,我既没求着你给我花钱,也没求过你把我生下来,来这世上过这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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