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会感到悲伤?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海里一直浮现小巷里当时的场景。
就如身陷黑暗,也无不适一般,反观自身,一如平常,也无变化。
我猛地翻身坐起,走到父母卧室门前。
深吸了口气,推门。
场景一如八年前,简单,温馨,空气中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除了化妆桌旁的那颗四季青,已经掉光了叶片,剩一颗枯黄的枝干。
每次打扫时,都有给它除虫,浇水,还是没能救活它。
我不再多想,躺到床上,轻轻按下床头灯,光亮退去,黑暗袭来。
这是十九年来,第一次关灯睡觉,我在想,既然我身陷黑暗无妨,那睡一觉呢?
。。。
首都。
一号城市,联邦研究所。
某个房间,一个灰色衣服带着眼镜的老人,盯着眼前电脑上一堆字码数据,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咕噜喝下一口咖啡,提了提神。摸了摸口袋,刚要站起去抽根烟,助手走了进来。
“这是最新的一份有关最近数量激增的进化者的各方面数据。”助手递给老人一份文件,接着道:“其中情绪化进化比例占了百分之四十,黑暗进化不到百分之二十了,剩下的都是意外进化。”
老人翻了下文件,道:“从数据来看这是好事,至少进化者增多了。”
助手感到疑惑。
“那个有关物种在黑暗中的生存与异变的研究,你们还要多跟进一下,数据出现了一些异常。”
助手点点头。
老人起身道:“你没其他事,下班吧,你也通宵了几个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等助手消失在门口,老人低头看着这份文件,心想人类真是个神奇的物种啊。
。。。
《天总会亮的,黑夜再漫长也阻挡不了黎明的到来》——禾向东
天会亮的,十三号城市却看不到黎明。
不知道从谁的眼里,先出现了一点儿光,慢慢地扩散,黑暗退去,天就亮了。
还是阴沉的天气,偶尔吹来的风带着水汽,随时都会下雨。
我推开窗,看着窗外,实话说,不开灯睡觉的一晚,多少有点儿不习惯。
昨晚做了梦,梦到一个和之前陷入黑暗响起的一样的声音,这次没有怒吼,只听到像哀嚎的呻吟声。
我扭头看向那颗四季青,不知是错觉还是梦境,即便在黑暗中,那枯枝上仿佛也缠绕着几丝如墨般的黑气。
仿佛有条线在脑中渐渐生成,我好像抓住了什么,下意识地朝四季青走去。
四季青由于死去,几年没浇过水了,土块板结,竟然呈现一种死硬黑色。
留着没丢,是留作念想。
我迟疑了几秒,直接伸手去拔,枝干被我拔出,那些扎根在土壤的枝根竟然完好无整。
我吃惊一瞬,从拔出的坑洞看去,里面真的有东西。
我有点明白了,动手把坑洞里的东西取了出来,用水冲洗。
越洗越心惊,一只猫形木雕赫然呈现在眼前。
猫!?
“呵呵。。。”我笑了出来,笑声比哭还难听。
我拿着木雕,走到我房间,把保险柜拖了出来。
在我靠近保险柜的一瞬间,黑猫像是发疯一般,在保险柜里乱撞,嘶嚎。
“哈哈哈哈哈~”我大笑出声,过了很久,冷漠地看着保险柜,
“你一开始就是想靠近这个东西吧,我猜猜,这东西是你的本体,对不对?”
黑猫犹如无头苍蝇,把保险柜撞的砰砰作响。
我忍俊不禁,“我再猜猜,你就是这个木雕分离出来的黑暗感染源,对不对?”
黑猫突然安静了。
“轰~”一声惊雷在天空炸响,雨瞬间倾盆而下。
我将保险柜塞回床底,黑猫又发出嘶吼,我随手把木雕丢在桌上,又走到父母的房间。
父母变成雕像后的这八年,我时常会进来打扫这个房间,这里每一样东西都熟悉不已,只有属于他们的私人物品我没有去乱动。
我打开衣柜,一眼看到两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白衣,这是父亲的衣物。
我从没有见他在家中穿过,我拿起一件,翻开衣袖,内衬里赫然绣着一朵红色的向阳花。
那是十三号城市的市花,也是象征巡夜人身份的图案。
向阳花有个好听的花语:我想拥抱你,你是我的光。
是啊,寻常人怎么能接触感染源,甚至留在家里。
“爸爸,我这算是子承父业了吗?”我对白衣说着,仿佛那个眼背挺直,眉眼带笑的坚毅男人就站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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