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枝头已然抽新,即便还时常是春寒料峭,也能直观感受到春日是真的已经开始了,府中的各种花树花枝上立着一个个小花苞和等不及想先开放的花骨朵儿。
我记得风荷轩那个小亭旁有一颗桃树,每年春花开得都很盛,桃花花期早,不像我院中遍种的海棠,海棠要三月份才到花期。
不过我院子角落有一棵柚子树,如今已经挂了许多小花苞,香气偶尔会随风从角落飘至满院,柚子花香味极重,花香袭人,开花时总归引来成群结队的蜜蜂,最神奇的是柚子树似乎还很吸引萤火虫,白日里是一群蜜蜂环绕,夜间就变成了萤火虫环绕,那时我就极其喜欢趴在窗边看着一树光点,此起彼伏的亮了又暗,暗后又亮。
可以海棠花还没开,柚子花也只开了零星几朵,那棵桃树估摸着是一树粉花了,一会儿从去王宫回来就去看看好了。
此去王宫是因为父王病重,这个冬日父王又染上了寒疾,本来以为天气好了病也好转,没想到他的病却一直没有好转,甚至已经将王兄召了回来。
这个举动表明父王是真的病得太重了,危及生命。
从小到大就有宫人告诉我一个故事,父王在我和王兄出生前的那个冬日也是染上寒疾,卧病在床许久,宫中太医用尽了所有法子都没能让父王的病愈。
之后我和王兄出生,我们是出生在夜里,据说我们兄妹哭声极其嘹亮,一听就觉得是要有好兆头,果然一夜之后真的出现了奇景,整个王宫的海棠花一夜盛放,红粉枝头,喜气扑面而来,而父王也在那日下了病榻,身体也好了起来,也是因此父王对我和王兄比对其他兄弟姊妹更纵容。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父王却是又染上寒疾,自从听到这个消息我便一直心绪不宁,父王年岁已高,平日里又放纵自己,里子早被掏空,我总害怕去想父王是不是这一次会真的挨不过去,我不敢想忍不住还是这样想,他有万般不好却也有万般好。
每日都要为父王祈福,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公主府的马车一路没有阻碍的进了王宫,我去到了父王如今居住的天乾殿。
进了内殿,看到御榻旁母后在一旁端着一碗药正在搅动,碗中冒着热气。
鼻头又算了起来,我将之皱了皱才克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不能哭,不吉利。
“父王。”我一边疾步往父王那个方向而去一边喊道。
父王看到我脸上露出了点笑,微微抬起了一手招我,很虚弱喑哑的声音响起:“茜茜来了。”
茜茜是我的小字,这字是父王赐的,也是因此几乎没人会这么叫我,我的大名都不会有几个人叫,别说这个都没什么人知道的小字,母后喜欢唤我红棠,王兄习惯唤我妹妹,各个阿姊和王兄也是这么两个称呼,而其他人直接称我殿下或者靖阳殿下,只有父王每次都唤我茜茜。
“父王。”我已经到了床侧。
母后让了些位置,我如同幼时趴在父王床边,看着他枯瘦的脸,人说枯老垂死,此时父王的脸便是如此,甚至他抬起的手也是一层皮包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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