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火车驶向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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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不是晚会,选手质量参差不齐。不知谁来了一首屠洪刚的精忠报国,这家伙刺耳的嗓音唱一首大气磅礴的歌,听起来像是猫爪子在挠黑板一样难受,直接把梦中的许惜年吵醒了。看了看顺序,再过几首就是自己了,场下乌泱泱一片观众人头攒动,许惜年突然也有些紧张起来。“让我们欢迎最后一名选手许惜年,带来他的原创歌曲。”听到是一首原创歌曲,已经疲劳的观众和评委都打起了精神来。台上按许惜年的要求放了电子琴,但弹奏它的人却来不了,许惜年先是做了三个深呼吸,然后拿起麦克风清唱起来。“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嘭!”所有灯全都黑了,观众们也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黑暗中,许惜年突然感觉有个人抱住了自己,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蒋诗晗把电闸合上,大礼堂又恢复了光明。只是台上宛如大变活人一般,空着的电子琴前,多出来一个穿着小黑裙的少女。音符流淌而出,许惜年的歌声也响彻起来。“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零乱和的苦涩的歌声里,场上无论中年人还是年轻人,情感世界都共鸣起来,想到十年前的那个人,不知不觉间便都湿了眼眶。“这就是你给我的回复吗许惜年。”蒋诗晗蹲在地上泣不成声。......5月11日。玉城连着阴了好几天,温度一下又降了下去,大街上甚至还有人穿起棉袄来。一大早,背着个大行囊,许惜年独自一人坐上了前往魔城的火车。尽管在电脑上此时已经可以操作股票,但许惜年还是想亲自站在漩涡的中心。儿子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许正升和纪小芸哪里放心,千叮咛万嘱咐。“哎哟,这比赛拿个第一就算了,还非要去魔城参加啥总决赛啊,这叫我们家长怎么放心?”总决赛的事情是许惜年编的,歌唱比赛之后他与那个妖媚的金雅珍达成了一些交易,金雅珍帮他做了材料,拿着材料才成功糊弄了学校请到假,许父许母还以为他是真要去魔城,参加那个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全国总决赛。大伯一家也来了,许正平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侄子绝对不是去上海参加啥总决赛的,啥比赛需要身上带好几万块钱去?但他没有点破许惜年的小九九,来来回回的给许惜年讲了好几遍他以前在外面闯荡吃过的亏,传授自己的“江湖经验”。游戏王卖的火热,小作坊几人成了小河村第一批戴上了bb机的人,本来许正平还想送许惜年一个,许惜年却死活不要这马仔机。只因带上bb机,人家一呼你,你就得像个马仔一样四处找电话回,像个马仔一样,所以bb机素有马仔机的美誉。玉城的车站又破又小,但这车站的编制,可是玉城现在最香饽饽的位置。这车站直属京州管辖,但天高皇帝远,车站的职工也就上班去开个门,下班去关个门,

工资水平还是玉城第一档。许惜年的车来了,临时停靠,上车的人不止他一个,大多数人手里提着个写着尿素的蛇皮袋子,就像提着一个家庭全部的希望。许惜年心里算着身上带着的钱数,裤衩上缝的小兜里,装着许父给的一千。心口缝的内兜里,是许正平给的五百,用他的话说,这五百就是孝敬牛鬼蛇神的。这年头坐火车,不丢点东西,自己心里头都不踏实。五百,差不多就是许惜年这样子小孩身上的极限了,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稚嫩的小孩敢背着藏了八万的大包上火车。许正平把这八万交给许惜年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一旁的赵铁蛋就差给许惜年跪下了,连连嘱咐道“小年儿啊,你可一定把这八万带回来啊。”从游戏王发售到五月十号,短短十几天,除去开销和许正平等人花去的,一共是七万五千多,许正平直接再添了点,凑整八万,一捆一捆的绑起来,套了七八个塑料袋,藏进了大包里。游戏王还能赚多少钱?许惜年并不确定,全国上下不可能只有许正平一家搞盗版游戏王,这个市场被喂饱之后,不可能再出现这么病态的暴利。哪有人能一招鲜,吃遍天,朗科科技还想靠U盘躺着再吃十几年的专利费,到最后不也得改成收收小马哥的房租过日子。把在自己座上睡觉的大哥叫醒,许惜年坐在个靠窗的里座,把那大行囊随手往脚下一丢,眯着眼假装睡了起来。火车里烟味混杂着方便面味,许惜年要先坐十六个小时,去关城转一次车,一路上不敢喝水也不敢吃东西,要是上厕所还提着大行李,难免就会被人察觉到是头肥羊,一路上许惜年都假装在睡觉。到关城下了火车,许惜年早已饥肠辘辘,但下面的活更着急,冲进厕所,一泡尿爽的他自己都呻吟出声。摸摸心口的五百,还在,裤衩里的一千也没出事,包里那八万不敢去看,身上敢花的只有衣服口袋里那十张零钱。没舍得买点饭,从包里掏了俩纪小芸特地备上的烧饼。车站人山人海,找不着空座,就把大背囊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就着热水啃起烧饼来。再坐上去沪海的车,八个小时,许惜年特地买了站票,把那大背囊当座坐着也安全点。一边的老哥递给他根烟,许惜年摆摆手说自己不会。开玩笑,给你来点武林**香,腰子咋没的你都不知道。“小老弟去沪海求学?”许惜年摇摇头,此时不是大学生返校的日期,刻意掩饰反而引人注目。“打工赚点钱。”那老哥便讲了些自己南下打工的经历,八个小时竟也不是太闷。90年代若是要排一下全国火车站的凶险程度,粤城火车站得排第一。许正平一次酒后曾经讲过他南下到了粤城火车站,从火车站广场出来的时候,身上就还剩条裤衩了。他这是幸运的,在后面的十几年里,那种混乱程度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打针的踩脚的碰瓷的层出不穷。这也促使许正平留下了对火车站的恐惧,上车前就不断叮嘱许惜年,“下了车,一直走不要往四周看,周围发生了任何事都不要管,周围有任何人与你说话也不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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