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4后记-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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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中,无论是吉克还是艾伦,都无法完全践行他们的理念——没有巨人之力的吉克不可能给全族绝育,只能自己身体力行,顶多影响身边的一小部分人。他们中的大部分最终除了让自己默默消失在生命的长河中,掀不起一丝水花。他和他的后代所让渡出的资源很快会被愿意生育的同类所占据,世界不会因此有任何不同。

        而如果没有地鸣之力的加持,艾伦这样指望通过牺牲大部分人来为少数人让渡生存空间的行为只会被群起而攻之——历史早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

        在现实世界里,大多数人所能接受和践行的,还是介于“神”与“兽”之间的“人”的道路。

        所以对于最初的那个问题——“有利益冲突的时候,牵涉其中的双方应该怎么办?”——除了“你死”和“我死”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答案?

        一个属于人类的回答,也许会是:为什么会有利益冲突?

        我们能不能想办法解决利益冲突?

        我们能不能扩大资源的范围,让它能满足所有人,以此来化解这种冲突?

        人是社会动物,天生就是要联合起来,然后才能发挥远超单个个体的实力。大部分人都本能地知道,“人”并不是仅仅靠自然资源就可以活下去的生物——至少没法活得像个人,而不是兽。人之所以能过上人的生活,靠的是文明与合作。越高等的文明,需要越复杂,也就是越大规模的合作。而决定人类社会最终去向何方的,也是看哪个文明可以组织起最多的人,然后朝着他们所认定的目标共同努力。“让更多人活下来”而不是“让更多人死去”——不管死的是自己还是别人——也许才是人类的道路所应该追求的方向。

        从这个角度来说,自绝于世界的“神”的道路,和无限内卷的“兽”的道路,都不可能成为现实中人类社会的主流共识。

        然而在巨人的故事中,最强大的力量并不来自于人与人之间的合作与竞争,而是集中于九个寡头手中。而那些力量究竟要如何运用,也全凭这九个人——甚至一个人——的心念一动而已。

        而这就是为什么巨人的故事最后写不下去的关键所在——它一方面希望尽可能模拟现实社会的运作法则,另一方面以最釜底抽薪的方式改写了人类社会的基础逻辑。

        在那样的世界里,大概并没有什么“真理”或者说“必然”。历史的走向,人类的存亡,都只是一系列偶然事件的随机结果而已——假如当初三笠家没有被强盗入侵,她的力量没有觉醒呢?假如希斯特利亚当初没有选择摔爹救艾伦呢?假如肯尼没有偷出那支唯一的巨人药剂呢?假如利威尔没有选择阿尔敏呢?要是科尼没从他妈口中救下阿尔敏呢?要是阿尔敏狠狠心把艾伦吃了呢?要是女王狠狠心把阿尔敏吃了呢?要是艾伦真的被贾碧一枪爆头了呢?要是艾伦在道路里醒来之前,吉克就先向始祖尤弥尔许愿了呢?

        正因为在“影响世界”这件事上,九大巨人里的每一个所占据的权重都太大了,以至于与他们相关的任何一件小事,最后都难免发展成左右人类命运的大事。

        为此,谏山创又不得不引入进击的巨人的特殊能力,企图靠时间循环和宿命论来平衡这种过于荒诞的蝴蝶效应;还不得不让持有超大型巨人的阿尔敏在后半段故事里完全无所作为,才能让艾伦顺利实现地鸣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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