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有几个肥大的兽人正举着人类的机枪对墙上连续扫射，但那应该不叫举着，肥大兽人手臂上的血肉与那些机枪纠缠在一起，血管钻进机匣，肌肉与筋膜包裹住枪身。
但它们其实也不是最大的威胁，因为当它们把弹药打完后便与炮灰无异，甚至还不如一些炮灰行动敏捷。
更远处有些已经应该用“臃肿”来形容的兽人，它们的手臂、甚至不知道身体上的哪个赘生物都呈现出一个个孔洞，向墙上的士兵喷吐着血肉凝球。
凝球击中目标后会炸开有毒的血雾，甚至能腐蚀墙壁。
艾德和两个重机枪手正优先处理着它们，但堡垒和火力掩体的射击孔也被臃肿兽人关注，虽然暂时没有凝球精准地顺着射击孔打进来，但打在射击孔周围的凝球爆炸出的血雾极大地影响了射手们的视界。
汉森把步枪伸出墙上的射击孔，也没管瞄准的事，象征性打了几发就缩回身子，就这个功夫几个凝球朝他射来，打在他躲着的那片墙上。
依然有大量兽人炮灰涌向长墙，它们没有给战场增添令人热血澎湃的气氛，它们中大多数到死也保持着沉默，只有极个别偶尔发出垂死之人般的叹息。
“要上墙了！”尤伦喊道。
墙脚下一些炮灰踩着厚厚的尸体往上探身子，一些炮灰的手臂已经能够到墙上。
那数道铁丝网已被兽人毫不费力地用血肉压平。士兵们看着自己亲手安置的工事被以这种方式摧毁，心中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来了！”刚进堡垒的榴弹兵又跑了出来，他提着的两大箱榴弹应该够打一会，之前打空的箱子与大号弹链刚被他装进另一个填弹机。
榴弹兵将一个箱子挎到身侧，抽出其中的弹链填入榴弹枪，接着他借助枪上的水平仪和标尺，把枪口抬到了近乎垂直的角度。
“梆”
清脆的榴弹出膛声。
榴弹兵又在汉森旁边这样打了几发，随后向尤伦那边移动，每走两步就停下来朝天上开几枪。
这些榴弹会在出膛两三秒后落在墙前七八米的地方，造成半径十米的杀伤，也就是说，要不是躲在墙后，榴弹兵自己也得吃破片。
榴弹兵现在是全场的输出主力。
墙上打得热火朝天，后方也忙地团团转，军械营的卡车不停地往返弹药库和各处阵地，所剩无几的医疗兵搬走倒霉蛋的尸体。
倒不是说医疗兵毫无用处。如果你是大出血或断了胳膊什么的，医疗兵都能给你送来令人满意的帮助，但对于大多数中了血肉凝球，还剩痛苦的数十秒生命的人，镇痛剂恐怕就是唯一的解脱。
医疗兵现在也就剩搬尸体的功能了。
透过血雾，艾德用高倍瞄具艰难地瞄准了一个臃肿兽人，他果断扣下了扳机，这个距离对于他手里这把改装后的um27来说还不用调归零。
但当他的枪口转向下一个目标时，他才反应过来刚刚他看见了什么，那个现在身体已经缺了个洞的臃肿兽人临死之前，好像是对着天上发射着血肉凝球，就好像...
“抛弹！抛弹！”队员们的头盔里传来艾德的大喊。
不一定所有人都能快速理解这个词的意思，而打到这个份上很少有人还在保持思考能力。
在战场上时刻保持思考，这也是班长的工作之一。
“隐蔽！”汉森果断下令，可惜已经晚了。
有数枚凝球落到墙后，正调整枪口准备打向更远处的榴弹兵被浓浓的血雾笼罩，凝球的爆炸也波及了一个离他较近的步枪兵。
血雾中传来一阵令人心颤的惨叫，众人隐约能看到那个榴弹兵的身影，他撕扯着自己的脸，撕扯着他能抓到的，身上的任何部位。
那个被波及的步枪兵则抱着一条胳膊在地上打滚，惨叫着滚下土台。
这血雾一旦见了空气，虽然伤害很大，但消散得也很快，这方便了众人看清榴弹兵的残骸。
榴弹兵刚刚蹲着的地方还剩下看似没有损坏的榴弹枪和弹药，有几块发黑的东西，不知道是属于人身上的哪个零件，或者是背包与弹药箱的一部分。
黏稠的血水正缓缓摊开，有一些流下土台。
“继续射击！”尤伦对他附近的步枪兵喊道。
他看了看汉森，汉森正盯着“榴弹兵”发呆，他匆忙通过射击孔扫了几枪，低着身子朝汉森跑去，途中跨过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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