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他们准备风餐露宿,然而实际情况是三人竟然都没有吃东西的需求。
再次确定监察之眼没用后,吕兆辛佯装睡去,他判断这个诗人绝不普通。
没得视频看,也没有立体围棋玩,他后半夜真睡着了。
天色微亮,黛鹤轻轻把他摇醒,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身下。
“嘶”吕兆辛不由吸了口凉气,昨天一望无际的绿草现在变成了一根根手指,从土里伸出。
他确定这些指头不会抓人,才冷静下来。
诗人还在睡觉,和他一样身下压着密密麻麻的手指,这些手指即使弯曲,被折断也没有任何异动。
“你又发现什么了?”吕兆辛小声问道,昨天黛鹤说还需要再观察,暂时不能下定论。
黛鹤没有回答他,而是又指了指天边。吕兆辛顺着看过去,那应该是升起一半的太阳,只是隐约看出上面有张人脸。
“你看见什么了?”黛鹤问道。
“好像有张人脸。”难道她看不见?吕兆辛想着反看向黛鹤。
“我眼中那是一个发光的漩涡,草是一段段卷尺。”黛鹤说完,两人立刻拉开距离。
“哎,哟,吼!”
那诗人伸了个懒腰,愣是要把这股懒劲也喊出有调调的样子。
“赞美太阳!”伸完懒腰的诗人立马换了一个状态,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对着太阳张开双臂。
“让我们走吧!今天有今天的美好等着我们!”诗人捡起木琴面向二人,边把带子套过肩膀边说道,接着弹了几个朝气蓬勃的音。
吕兆辛和黛鹤跟着起身,才往前走两步就听到天空中有一阵螺号声,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情况,便都没多嘴。
过了一会,两人和诗人拉开了几步距离,开始交谈。
“昨晚下雨后草出现了变化。”黛鹤说着,目光时刻看向前面,确定诗人在自弹自唱。
吕兆辛正要问,又想到当时自己起来也没用,红名乙三的黛鹤应该判断过要不要叫醒自己。
“雨?”吕兆辛低声重复道,话音未落,天空又传来巨响,似乎是鼓声。
“螺,鼓?”他看向黛鹤。
“雨**雨,吹**螺,击**鼓...①”黛鹤小声说到。
看黛鹤对此的确有些了解,吕兆辛看着她,等她解释。
...
按黛鹤所说,理论上能让系统失效的手段至少也是金名或同等位阶的事物,不然只有降生任务里系统才会自行关闭。
能到达金名位阶的几大常见体系里,只有“佛法”里的某部经典,有黛鹤刚刚说的那句话。
而每个人眼中的世界不同,也佐证了这点。
...
“我对佛法了解不多。”黛鹤说完停了一下,见诗人调了调琴弦继续唱下一曲才继续说道,“但那应该不是这个样子,这个世界过于浮夸。”
吹**螺未必要是真的吹螺号,这样反而只执着于表象。
“我也不了解...”吕兆辛说着,想到了自己先前看过那几百字的经文,“我应该记得一篇,我试试能不能找到线索。”
接下来他专心思索经文的含义,有几次不留神踩到路上的石子差点滑倒,都被黛鹤扶住。
这是他到观文界以来,第一次静下心思考这类东西。
...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②”
“空...色...前面两句是说空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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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句是说空色是一个东西,含义的递进很玄妙...”
“用眼看的话“它”是色,不去看的话“它”便是空,这个“它”如果换成“我”...”
接下来吕兆辛进入了一个玄妙的状态。
“我看不见了。”吕兆辛低声说到。
黛鹤闻言没有多问,默默搀起他的胳膊。
接下来吕兆辛渐渐听不见诗人的歌,感受不到黛鹤的搀扶和自己在行走。
“黑暗”的世界里,思考在继续。
“我要空,我要空...”
或许这里不应该有主语“我”,因为“它”超越色空,不应该被描述,我也超越“我”,不应该被描述。吕兆辛有了“我”,所以他迎来痛苦。
“不!如果我空了,那我是谁?我的记忆,我的理想岂不是都没了?”
如果说太阳神体系容易让人抓不到真实,此刻吕兆辛在做的就是放弃真实,这对于目前境界下,把执念当作执念的他来说不可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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