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简这一开口,宋樊济终于记起了什么,在这一堂杂乱的线索、案情、甚至被牵扯出一朝贵妃身份竟为假的事件中,宋樊济终不愿再等下去:“柳道长,宫中数案,皆与柳淮有关,如今案子将破,先生,你寻到了没有?”
天子相问,不敢不答。
柳简轻抖宽袖,应声道:“不曾寻见。”
宋樊济眼晴微眯:“你说什么?”
天子之尊,不怒自威。
秋梧坐在后处,在柳简瞧不分明的地儿,亦暗暗将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柳淮。
这个说出来,便要大黎半个朝堂改颜色的名字。
竟会在大理寺的问审堂中出现。
柳简不惧不慌,缓声道:“先生故去多年,万万不可能再现人间。”她抬头直视宋樊济:“既然先生不会再现人间,草民自是不能寻见柳淮之迹。”
宋樊济并不愿意听此般如同狡辩一样的诡词,正欲降罪,却又听柳简开口:“虽神鬼一事,神秘莫测,但好在草民有证据可证,宫中诸案,绝非先生所为。”
“既是如此,还不快说。”
柳简点了头:“在说证据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再与陛下确认一回。”
宋樊济道:“你问。”
“先生在世时,于朝中,可有官职傍身?”
“未有,朕曾以丞相之位邀之,先生以谋臣不入朝为由拒之。”
“听雪廊下酒局,先生着的是什么衣裳?”
“珠花步摇,素雪纱裙,行于月下,恍如仙人。”
“陛下道曾与先生同饮花露酒,先生亦饮了酒吗?”
“是。”
柳简浅浅欠了身:“草民问完了。”
她直起身,朗声道:“为寻先生之迹,草民曾往史馆寻先生生平,载册之中,曾记二事:一是奎和二十年,西境探敌贿奴,以毒入酒,使先生危,幸神医入京,险安。侍仆秋梧破百坛清酒于街,酒气三月不消;二是朝阙元年冬,先生居天子次席,谢辞三劝酒,天子不悦,先生砸杯为谏,天子纳。”
宋樊济看着她,不解其意,只见柳简起身往秋梧方向看去:“我想,秋先生既曾为先生破百坛清酒于街,必是记得,先生不饮酒。”
秋梧抬眼,凉凉望着柳简,并不接话。
柳简继续道:“先生为谋臣,必时刻冷静持身,连陛子宴席之上的劝酒都不饮,为何在多年现身之后,与陛下把酒言欢?”
秋梧淡淡道:“自西境探子借酒下毒,先生便立誓再不沾酒水半滴,多年如一日,从不近酒。”
柳简浅勾起唇角,继续解释:“先生重礼,非是朝臣,不着锦衣,帝宴之上,照旧是青衣布裳,便连史官最后判词,都是‘青衣包瘦骨,枯棺收香魂。先生华年而去,满朝叹之’,又如何衣着素雪纱裙,满头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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