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有人再度割伤怜云脖颈,以春日盛倒在其上,等怜云身死,在伤口周遭点上些许脂粉,至于那盒沉花脂,只不是加了春日盛,乱人耳目罢了——否则怜云面上,却无半点沉花脂?”
千代灵渐坐直了身子:“时卿,既有机会划伤怜云伤处,凶犯又何必多此一举。”
“因为威胁未曾有效用,恨意蒙蔽双目,春日盛,毒入伤处,肤胀骨肿,痛万分。”
怜云须得死,却,万死难解其恨。
谢容瑜轻轻抬头,闻风当即弯腰扶着她站起来。
她掩着唇咳嗽两声,缓步至时玉书面前,轻轻道:“有何凭证?”
“没有。”
严峭脸色微变:“少卿……”
时玉书道:“先前没有,但在昨日,有了证物。”
他自袖里掏出一方白巾,递给旁边衙役,衙役应他之意呈物绕堂而走,终呈送到严峭案上。
严峭欲伸手捏起细瞧,又思言及春日盛,停了动作,只浅观白巾之上细巧的金黄物,他疑道:“这是……铃铛?”
“是,猫身上的铃铛。”
谢容瑜扑哧一声笑出来,她缓缓走在公堂之上,神色自在:“少卿莫不是要捉只猫儿来断案?”
“沈府众人皆至府上,唯姨娘乐昭未曾现身,沈夫人以为,她在何处?”
“什么?”
门外衙役来报,道是府衙仵作有事求见,严峭当即允首。
仵作弯腰而进,手呈一纸验单:“禀诸位大人,沈府猫尸,已验得。”
与仵作一同进来的,是一青衣女子,眼角红红,像是方才哭过一回,她柔柔跪到一旁,伏身行礼:“妾身乐昭拜见诸位大人。”
严峭看向时玉书:“少卿……”
时玉书点了头,继而转向乐昭:“乐姨娘身边曾有一只小猫,可我们入沈府却从未曾见到,这是何故?”
“喵喵贪玩,总有些时日满府走,因模样乖,府上人皆是亲近,它偶尔也会过了夜才回来……”乐昭泪水盈眶:“它突然消失,我以为只是它又贪玩乱跑,可过了几日都寻不见,这才问了府中人,皆是不得,直至……直至前夜落雨,雨大冲出它的尸体……才知它死了。”
仵作呈上验单,严峭打开念道:“猫尸五脏尽腐烂,肚有糜烂之相,爪足皆僵,是中毒之态。验,腹有春日盛……”
仵作忙接道:“因大人吩咐得急,一时无法细查所有毒素,但春日盛,是有的。”
“哦?”谢容瑜笑道:“脂粉是我的,少卿便说这人是我杀的,这乐姨娘的猫儿腹中有春日盛,少卿莫不是又要以为,怜云是姨娘为杀。”
“不是她。”时玉书看着她,极为认真:“是你。”
他行至严峭案前,在桌上寻视一遍,挑了纸边毛笔,指间轻转,挑了谢容瑜手腕,在她怒意起前开口道:“你双手皆有包扎,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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