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渐凉,白日里开得正盛的花也似显了疲态,在风中摇曳身子,染上清凉月光。
时玉书抬手挑开一枝探进廊下的花枝:“宫鹤先前所述,刻意隐下了她在顾家经历,只道是得李掌柜相助,我想,这应是她与李掌柜一早便约定的说辞。”
二人缓缓走下回廊。
柳简心中百转千回,慢慢问道:“少卿的意思是,李掌柜原先没有指望着让宫鹤替他做证?”
时玉书点点头:“李乐成已然知晓我们查到宫鹤和宫雀在顾家,有意教她隐下此段,又有他设计扰乱思绪,恐是不愿教我们将顾台柳之死与她联系在一处。”
柳简迟疑一瞬:“若严大人查得顾画师便是当年那个教春娘丢了沈府活计的孩童,那他于顾画师,便又有了杀机,顾画师远居绿溪山,少与人相交,若有二人过往纠葛为证,只怕……”
她话未尽,但意思已经明了。
严峭此时已将怜云与宫雀之死归责于李乐成身上,若叫他知晓顾台柳亦与当年之事有纠葛,必然要将这三桩命案都安在李乐成身上了。
——叮!
一金色的小物自时玉书身上落下,撞上柳简脚尖,又被弹出,骨碌碌滚向庭下草木盛处。
“那是……”柳简顿了一下,忙提了衣摆俯下身子去拾它:“这是沈府姨娘身边那只猫儿的铃铛。”
她捏着铃铛站起来:“这上面有些痕迹,少卿可曾瞧出是何物?”
时玉书细细看去,在铃铛之上见了一条细长黑迹:“金器少会有此等痕迹,你以为这上面是何物?”
轻摇两下铃铛,听声音清脆,柳简笑道:“这铃铛是给猫儿用的,许是偷工减料,混了银子进去,素日不觉,但遇毒银变黑……”
时玉书眼中渐生深意:“既是如此,着人瞧瞧,是何毒物。”
柳简握了铃铛起身:“已是入夜,怕是府衙捕快都归了家去……我去吧。”
……
眼看东方既白,隐闻鸡鸣,柳简倒下陈醋熏染周身,酸气升腾,使她又清醒了一些。
仵作将铃铛递还给她,小声嘱咐道:“道长去找厨房熬副解毒的方子,喝一碗。”
柳简边收着铃铛边摇头:“快没有时间了。”
“这还早呢……”仵作打了个呵欠,他动作不敢太大,生怕这屋中细碎的粉末钻进口鼻。“等锣鼓敲了三道,这府衙才能升堂办案呢。”
柳简也不解释,笑着往门外走:“是呢。”
忙活一夜,终算有些收获。
晨风微拂,将她宽大的道袍吹起,她卷了衣袖,趁着橙红的早光往小院跑去。
时玉书的屋门没开,她站在门口侧耳听了一回,内里也无动静,只当着他还未起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