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茶杯摔在地上,计锟暴怒地声音像平雷一样炸起,声浪大得惊人。
弘毅猛然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静了片刻,直到贵仪的哭声轻轻飘来,他才知道这一次是真的醒了。
他爬起来,努力想让自己站起来。
寝殿之外,入目所及,一地狼藉。御膳司为贵仪生辰准备的酒菜和碗碟全摔在地上。秋收和几个宫女正蹲着收拾,冬藏把痛哭的贵仪搀扶起来,小声说道:“娘娘,真不是奴多嘴。立太子的事,就不该和皇上提。皇上本来还挺高兴,一提全坏了。说得不中听,哪位哥哥做太子,和昭仁宫有什么关系?我们干嘛去捅马蜂窝,揭马桶盖?”
“我也是——”倪贵仪眼角一瞥看见门口的弘毅,忙擦着眼泪,道,“你怎么起了啊?身体——”
弘毅面如寒霜,低头蹙眉,“孩儿恭贺母妃生辰,希望母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跪下向她行大礼。
“快起来吧,你还在生病。”倪贵仪面红耳赤,走过去想要搀扶他。
他不要搀扶,自己摇摇摆摆站起来,黑着脸,转身走去。倪贵仪急急追来,他已经躺到床上,只留给她一个孤绝的背影。
弘毅的心情交织着痛苦、懊恼和悔恨。一个宫女都知道的道理,母亲为什么就是不知道,还非要去父皇面前去受辱?
但更多,他是恨自己,为什么病得这么不是时候,如果能早一点醒过来,就可以阻止母妃在父皇面前说出那些不切实际的话。
是的,最深恨的就是自己。
如果他有力量和做为,旁人也不敢这么欺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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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珠告状,皇后把驰睿斥责一番。事情传到宫外,闵氏第二天即称病,然后派人把女儿从接回沈府。
仙珠坐着马车,透过车窗。看到窗外春阳明媚,芳草吐蕊,街道上房屋林立,人们悠然,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回到府邸,她直接回到专属于她的星云楼。先除冠子,脱下朝服,换上家常旧衣去看母亲。
没想到,闵氏已经在等着她。正坐在窗下的长条金丝楠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支腮想着心事。
仙珠疑惑,明明传话的说,夫人身体抱恙。怎么现在看来,闵氏脸上若有哀愁,但是一点不见病容和虚弱。
能做沈喻妻子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闵氏出身江东名望。十五岁嫁给沈喻,三十多年风风雨雨。荣华富贵享过,金戈铁马经过,在沈家这片天地,谁也越不过她,就是沈喻也要礼敬于她。哪怕现在已为祖母,闵氏半分颓态都无。但是,剥开优雅和端庄的外壳,一般女人有的毛病,如善妒、护子、虚荣、口舌的毛病,闵氏都有,不过是隐藏得比较深,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
看到女儿,闵氏把支腮的手放下,对仙珠道一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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