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咽了咽唾沫,继续说道:“我那儿媳妇当真算是女中豪杰,她发觉到汤离对她的异样,便抱着安华年想要寻死,她还说,一生只为一人妇,纵使成鬼也不双。”
“一生只为一人妇,纵使成鬼也不双……”安西呢喃了两句,眼眶有些发红。
在安西的记忆里,自己那时还只是个讨饭的叫花子。
安西曾有一次,连着四天四夜未尽一粒粮食,腹中饥饿早已不觉,虚弱无比,似乎离死亡只差一步。
安西迷迷糊糊的爬到了江南叶家门前,他想着,自己生来住不上大屋,能死在大屋下倒也是好事。
可安西并没有死,他遇见了归来的叶家三娘,也就是叶归荑。
那天下着雨,安西用尽了力气看清了,丫鬟为她打的是一顶黄花伞,伞下的她很美,就像一尊观音一样,叫人不忍也不敢亵渎。
叶归荑见他如此虚弱,并未嫌弃他,反而命人为他准备了吃食,还亲自为他号脉瞧病,这才将他救活。
而后,安西每日都来叶家讨饭,时间长了,他与叶归荑也就熟络了。
后来叶归荑说想去天下看看,也不知安西从哪里来的勇气,壮着胆子说了一句“我陪你去”。
“不想了,不想了!”安西突然大吼了一声,两只糙手死死的搓了搓眼。
安西缓和了片刻,便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他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继续说,说你为何要杀她。”
海格撇撇嘴,心中犹豫了一下,便索性说道:“后来我等揭竿而起,你唯恐我们冲破中都,伤到你的妻儿,于是便放下了北朝蛮子折了回来。汤离见到了你的身影,生怕你也是其中一人,于是抓了叶归荑到封天台上……”
那一天,晴,但不久后有雨。
汤离站在封天台上,左手是安华年,右手是叶归荑,面前是数十万的大军。
无论安西怎么央求,汤离都不肯放过她们,因为汤离知道,别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此时双方已成不死不休之局,谁也没有后路可退,海格见安西心软,知晓若是他心软了,恐怕这场仗今日是无法打完了。
若真如此,天下必定动荡,北朝也会趁机来犯,到那时,百姓们民不聊生,每日也只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了将局面做死,海格唯有射出那一箭。
惊天动地的一箭。
其实海格也考虑过,那一箭究竟应该保大保小,若是保大,或许安西还会动摇,但丧子的母亲绝无苟活的道理,到那时叶归荑一样会求死,最终是交待了两条性命。
于是海格将箭射向了叶归荑,如此一来,安华年会活,安西至少为了仇恨,也会活着,但海格或许会被他记恨一辈子。
尽管如此,海格依旧不后悔,因为那一箭带来的,是天下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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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只为一人妇,纵使成鬼也不双……”安西呢喃了两句,眼眶有些发红。
在安西的记忆里,自己那时还只是个讨饭的叫花子。
安西曾有一次,连着四天四夜未尽一粒粮食,腹中饥饿早已不觉,虚弱无比,似乎离死亡只差一步。
安西迷迷糊糊的爬到了江南叶家门前,他想着,自己生来住不上大屋,能死在大屋下倒也是好事。
可安西并没有死,他遇见了归来的叶家三娘,也就是叶归荑。
那天下着雨,安西用尽了力气看清了,丫鬟为她打的是一顶黄花伞,伞下的她很美,就像一尊观音一样,叫人不忍也不敢亵渎。
叶归荑见他如此虚弱,并未嫌弃他,反而命人为他准备了吃食,还亲自为他号脉瞧病,这才将他救活。
而后,安西每日都来叶家讨饭,时间长了,他与叶归荑也就熟络了。
后来叶归荑说想去天下看看,也不知安西从哪里来的勇气,壮着胆子说了一句“我陪你去”。
“不想了,不想了!”安西突然大吼了一声,两只糙手死死的搓了搓眼。
安西缓和了片刻,便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他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继续说,说你为何要杀她。”
海格撇撇嘴,心中犹豫了一下,便索性说道:“后来我等揭竿而起,你唯恐我们冲破中都,伤到你的妻儿,于是便放下了北朝蛮子折了回来。汤离见到了你的身影,生怕你也是其中一人,于是抓了叶归荑到封天台上……”
那一天,晴,但不久后有雨。
汤离站在封天台上,左手是安华年,右手是叶归荑,面前是数十万的大军。
无论安西怎么央求,汤离都不肯放过她们,因为汤离知道,别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此时双方已成不死不休之局,谁也没有后路可退,海格见安西心软,知晓若是他心软了,恐怕这场仗今日是无法打完了。
若真如此,天下必定动荡,北朝也会趁机来犯,到那时,百姓们民不聊生,每日也只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了将局面做死,海格唯有射出那一箭。
惊天动地的一箭。
其实海格也考虑过,那一箭究竟应该保大保小,若是保大,或许安西还会动摇,但丧子的母亲绝无苟活的道理,到那时叶归荑一样会求死,最终是交待了两条性命。
于是海格将箭射向了叶归荑,如此一来,安华年会活,安西至少为了仇恨,也会活着,但海格或许会被他记恨一辈子。
尽管如此,海格依旧不后悔,因为那一箭带来的,是天下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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