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港村,是冶父山脚下的一个村庄。这里属大别山余脉,地形为西南高、东北低。东挟黄陂、白湖、北襟巢湖,属于平原和丘陵相间的地形,水网发达,湿地资源丰富。土壤肥沃,有利于耕作,是粮食多产地区。
离从湖北宜昌回乡,才一年多的时间,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应接不暇,如同暴风骤雨击打。
曼群手执着羊鞭,跟在山坡上一群悠闲吃草的羊群后面。
望着目前自己身处的环境,感觉犹如梦境一般,直觉命运的荒诞无常。
这是陆港农场下属的养羊场。
现在,曼群主要的工作就是赶着羊群到附近山坡、河滩吃青草、喝水。
陆港村这一片山水,有独特的水网区域和丘陵、平原相间的环境,地处冶父山深处,虽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倒让家禽养殖减少了禽病侵入的可能,提供了优越的养殖环境条件。
与曼群一同抵达这个山村农场的,还有几人。听说是旧职员、伪官吏及家属、钱庄老板。
抵达羊场的第一天,农场负责人严肃地向他们宣布了新的工作内容,核心就是通过劳动接受新社会的改造。
短短一周时间,曼群学会了怎么搭建和维修羊棚。
这里的养羊专家老张,倒是一个随和的人。他会认真细致地,反反复复向这些新队员交待每一桩养羊的重点:“羊怕潮湿,不能直接放在地面上饲养,要用木头搭起架子,让它们住高架床上。”
“羊圈要勤打扫,它们喜欢干燥清洁的生活环境,怕湿、怕蚊蝇。湖羊怕光,尤其是怕强烈的阳光,喜欢较暗的生活环境。因此,羊棚要搭得严实一些。”
白天,羊群在山上吃草。老张就会带着曼群他们去四周拾羊粪。
“新鲜草料,羊最喜欢吃。羊粪可沤成有机肥,可以保持地力呢。”老张一边熟练地拾起这些散落在草丛中的“羊豆豆”,一边大声地说着。
“我们这地方春夏时节,以放养为主;进了腊月,就需要以备用的口粮喂养。”
冶父山周围山区盛产红苕、花生、玉米,老张带领他们就用手推车收藤蔓、秸秆,一车车拉回来晒干,以备冬天之用。
农场饲养的是湖羊。
毛白,无角,头长,耳大下垂。头狭长而清秀,公、母羊均无角,鼻骨隆起,眼大凸出,大耳下垂。
据历史资料记载,南宋迁都临安,黄河流域的居民大量南移,同时把饲养在冀、鲁、豫的“大白羊”携至江南,在南方缺乏天然牧场的条件下,改放牧为圈养。南方盛产蚕桑,早期饲养的方法,就是利用青草辅以桑叶的办法进行舍饲。
在终年舍饲的环境下,经过多年人工选育,羊只逐渐适应了南方高温高湿的气候条件,蒙古羊在太湖周围的杭嘉湖一带定居下来,形成今日的湖羊品种。
已经是九月了,山区的夜开始有些寒意。
棚子里羊群发出“咩咩”的叫声,老张叮嘱过,湖羊喜夜食,长期舍饲形成了“草来张口,无草则叫”的习性。因饥饿引起,应及时喂草。
曼群赶到草料间,匆匆抱起一堆草料,急急地倒进羊圈里。羊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清冷的小院里,清冷的月色,倾泻一地,曼群望着自己的影子,有些出神。
因为此地相隔巢湖不远,山区的夜晚很静,曼群甚至能够感觉到,来自巢湖饱满的水汽,乘着这夜风,到达这羊场的上空,飘进自己住的小屋。
“这也算是回到了巢湖之畔?”曼群回忆起,在宜昌与江朝交谈的那个晚上,讲起自己隐秘的旧事。
他对一起来羊场的那对旧官吏夫妻心生羡慕,虽然是来放羊,但他们总归在一起。
大时代的剧烈变迁,犹如巨大的漩涡,每一个人都被裹挟其中,任由命运的大手,反复揉搓,如暴风吹过的池塘,浮萍乱成一团。
自宜昌的侥幸离场,已经一年过去了。
在川江航路断绝、解放大西南的战斗如火如荼,惶惶无奈之下,曼群决定先回家乡碰碰运气。
回到家乡合肥,在大街上,他幸运的碰到了老乡也是中学校友周庆云,交谈之中,得知他正在负责筹组庐州中学师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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