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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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彻在药店挑了几瓶德仁堂的消肿去淤膏。润黄的膏体密封在玻璃瓶中。握着扁扁的瓶身,傅彻想起,在他十一二岁的年纪,那时傅珩才是傅氏未来的继承人,继承家业的压力有大哥顶着,他跑去纪家玩耍,也没太多人管。

        若霖还是个吃奶娃娃,胆子很大,遇到一滩泥一滩水,都要去踩一踩,在泥坑里摔了个屁股墩儿,就摔肿了脚脖子。

        那时若霖的母亲李淑华让他出去买消肿去瘀膏,回来给若霖涂上。

        出了药店被冷风一吹,傅彻将这些七零八落的心思都收起来。回到车旁,恰巧林芊芊正在接电话。是她的闺蜜孟雨晴打过来的。手机被摔过后,整个按键都出问题了,漏声也漏得特别大。

        “拜托了林芊芊,你脑子是进了多少吨纸屑呢?你妈和你妹,两条纯纯蚂蝗。远离蚂蝗保平安,你趁早别回家了。要是没地儿来我这里和我睡不成么?”

        说起来也是巧合,孟雨晴和盛铭是高中同班同学,孟雨晴是高中里最叛逆的那一个,放着好好的瑰城大学不读,跑去瑰城艺术学院搞起了现代艺术。在一次纸艺展中,迎头看见一个女孩儿捧着一盏蝴蝶纸艺灯笼,纤弱美丽得就像纸蝴蝶的翅膀。

        就这么个惊鸿一瞥,孟雨晴灵感忽现,剪了个蝴蝶和女孩的纸艺手工,蝴蝶的翅膀纹路是女孩儿清冷又明丽的脸,薄薄的纸张被这张脸赋予了生命力。纸艺手工获奖后,孟雨晴打着要多靠近缪斯女神的旗号,在大学里公然拦截林芊芊,慢慢和她成为了好朋友。

        听孟雨晴这么说,林芊芊只是淡淡笑着。世间的感情也不是非黑即白,黑与白之间隔着层层灰色地带。母亲和熙熙对她不全然是坏,多少次她生病发烧,还不是被母亲一边骂着一边拖去医院看病?

        一家人一路走来,从粉摊开到粉铺再到粉店,那些一起吃过的苦经历过的快乐,哪里能够扯算得那么清?

        “盛铭担心你担心得就要原地爆炸了。你就老实说,对他有没有一丁点儿动心?要是没有,我叫他赶紧断了。”

        “没有盛铭,也该有别人吧?这么多追你的男的,就没有一个动心?你是女版柳下惠吗,坐怀不乱。”

        林芊芊沉默着,竟是回答不上来。她哪里有时间和心思考虑这些了?于她而言,男人简直是陌生维度的物种。被孟雨晴这么逼问,她倒是想起了男西装的主人,那匹孤狼。她被他迫近时,心跳得就像小兔子那样快,连头皮都一阵酥酥麻麻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林芊芊羞赧地抬手摸了摸下巴。

        那边孟雨晴安静了一瞬,听到林芊芊起伏不定的呼吸声,放低了声音轻笑道:“林芊芊你在被窝里呢?怎么,说到男人都起反应了?啧啧,生瓜蛋子。”

        她慌忙辩着“没有没有”,连声音都急促了起来。双颊酡红,喘声微微,美目里泛上一层朦胧。

        她浑然不知她这副模样落在窗外男人眼里。傅彻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是不是该提醒一下窗里的这只小羊羔,别一副在车上就被大灰狼吃掉了的模样。

        傅彻轻轻敲了下车窗。听到笃笃的轻响,林芊芊犹如受惊了的小兔子,慌忙抬起头看到站在窗外的高大男人,脸颊发烫。傅彻拉开车门,没事人似地坐近驾驶座。瞧见她这副样子,唇角微带了丝笑容,只装作不知道一样问她:“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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