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晏一听此言,便知道胡远之是个知情人,心中大喜。
他连忙说道:“当时我委实只有八岁。但来兴国横征暴敛,贪得无厌,致使寨子里大半人家,都熬不过那个冬天,走投无路,所以他们才冒死去劫粮的。”
胡远之却摇头说道:“你所了解的,或与事实大有区别。你怎知他们劫的,便是粮食?”
姜海晏一怔,茫然道:“不是劫粮,那他们劫的是什么?”
胡远之神色一正,说道:“是一批金银珠宝!”
姜海晏大吃一惊:“这……这不可能!”
胡远之反问道:“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既说劫的是粮,那你可曾见亲眼过那些粮食?”
姜海晏竭力回想当年偷看偷听时的情景,说道:“我只记得我爹说过一句,‘那些东西是来兴国从咱们身上抢走的,咱们抢回来,没什么不对’。我想,来兴国从我们寨里拿走的,便只有靠征税为名目收走的粮食啦。”
胡远之沉思片刻,道:“可能你爹说的那些‘从你们身上抢走的东西’,只是泛指民脂民膏呢。”
此话不无道理,姜海晏一时只觉心中骇然无比。
既然劫走的是金银珠宝,就无怪官兵们盛怒之下,做出屠寨的勾当来……
胡远之见姜海晏已是接受了这个答案,又继续讲道:“那批金银珠宝的数目究竟有多少,除了来兴国,怕是只有押送的官兵略有了解啦。据我所知,那批金银,原本就是来兴国用于联络……大元的!”
姜海晏头脑灵活,已反应过来,道:“来兴国用压榨而来的民脂民膏,去收买蒙古人?”
即便当着贯只哥的面,他亦直言不讳,毫不隐晦。
胡远之自然没他那般胆大,目光随即看向端坐的贯只哥。
贯只哥一面喝酒,一面朝他点了点头。
胡远之这才说道:“不错。那时来兴国虽然身在宋庭为官,但他早已看出,宋庭从上到下,早已**不堪,加上各地时有民众闹事起义,只怕早晚会有天大的麻烦。那时,大元内斗,已经接近尾声。内斗之前,他们便已有南下的经历,内斗一旦结束,铁……圣上必定会倾国之力,南下夺取江山。宋庭已是风雨飘摇,哪能挡得住大元的铁蹄?所以,那来兴国借助知府之职,横征暴敛,积攒私囊。后来,大元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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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这是后话了。来兴国当时不顾后果,肆意搜刮民脂民膏,之后又派遣一队心腹,秘密将这些搜刮兑换来的金银珠宝,护送北上……”
姜海晏问道:“然后就被姜家寨的人当成粮食劫走了?”
胡远之道:“倒也未必就是被他们当成了粮食……怎么说,虽然是秘密护送,但或是有知情人故意透露出了一些口风,所以,包括我在内,当时已有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姜海晏由此断定,当年,他父亲便是听到了风声,所以才铤而走险、劫走了那批见不得光的金银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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