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镇的五月不似江南绵软,它浑身武装着割人性命的刀子,在还未改变冬日冷冽面孔的北风中充分发挥着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的气势,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但帝江祖祖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倒是习惯了这种刀尖上的生活,他们老幼妇孺大都温文尔雅,和蔼可亲。
小小的镇子偏南方向有一处广袤的大原,帝江山从北边拔地而起,天然屏障似的抵挡住了肆虐荒外的寒潮。村镇大多聚落散布在由东向西的一处狭长平地中,这里只有一所私人医院,是帝江镇走出去的一位传奇人物投资兴建的。至于那人怎么个传奇法,那是人云亦云,众说纷纭,没人理得清。
白濂自然也懒得理,他在这里生活工作二十多年,从未见过这位救世菩萨的真容。日子过得漫长而平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般得规律。
算是忙活了一整日,在确定王稚这个愣头青不会抛弃她的朋友于不顾后,他便收拾回去了,想必那只大神正跳着爪子诅咒他将自己给赶了回去。他的房子落在南方大原中靠近山麓的一处矮树林前,那里有一排房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建成的,清一色的小二层,在这个相对偏僻且封闭的镇子里显得扎眼,很是格格不入。
不过这里住户却是不多,加上白濂也只有三四家而已。他在最左边的二楼,那里安静无人打扰,推门出来便可看见远方秀丽的山峦和眼前阡陌纵横的土地。这真是一副绝好的风景,至少现在白濂还没产生生厌的想法。
白濂几乎一米八的大个孤单的身影流淌在这天地之间,黄昏将近,影子被拉得斜长。只有那轮暮色苍苍的红日快要沉入山涧的时刻,他才会感到一丝难以描述的孤独,古人有云:孤云独去闲。他抬头望去,帝江山上的风被水汽包围着,不显轻盈,难以叫人和广阔的天地联系起来。
男人微微叹息,哈出的白气修饰着这张看似温柔,却刻着一丝相对的冷漠神情的脸上。他的脸和年龄不是那么契合,所谓少年心性体现在他保持的相当不错的身材和皮肤紧致,眉清目秀的脸上,以至于大家模糊了这个人的年纪。
二十年前,他是这个样子,现下他依旧是这个样子,帝江的岁月善待了这个孤独的男人。
二楼看去,最后一缕光沉入大地,夜色来临,白濂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正要摸索着钥匙开门,只习惯性地感到头皮一重,接着那狐狸跟个挂件一样趴在他的头上,还一边眯眯眼呼噜着喉咙好似身在神仙洞府一般。
“哎哟白医生,你家这小狗真是黏你啊,瞧给它乐呵的。”隔屋邻居今天正好回来,碰到这一幕的她见怪不怪,可能还羡慕那只毛茸茸的球。
毕竟,白濂一头浅棕色的微卷长发看起来跟动漫中哪个男主角借出来似的极度浪漫,如果不是自己身形壮硕,邻居也很是异想天开地想尽情抚摸一下这个男人的头发。
“哈哈。”白濂轻笑了笑,“被我给惯坏了,天天拿我这毛掸子当它的窝。”言罢他随手将这毛球给扯了下来,变成小东西的涂挣不开那十根木柴棍一样的手指,只能被男人当成擦门器一样从门中怼了进去。
邻居对白濂有些粗鲁的行为看得一愣,只能当啥也没发生一样忙忙进屋去了。
被怼的头痛的涂这才出声:“她可注意你好长时间了,这么刻意地牺牲我,也不怕别人告你虐待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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