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远方,有一个温暖的国度。这里是候鸟冬季时落脚的地方,也是诗人在诗中经常提及的地方。
在这个国家中,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她的皮肤像雪一样洁白,紫罗兰色的眼睛像幻镜般深邃,她的长发垂下时,宛若纯金的丝线。但却没人见她笑过,精致的面容上总是覆盖着一层冰霜。即使在这个温暖的国度中,也从未有人见过她面容上冰雪的融化。
国王和王后都非常疼爱公主,他们为公主挑选了许多聪明的侍女和仆人服侍她。但公主将那些人派遣到自己的院子中去,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劳作。在她的身边,只留下了一个有着黝黑皮肤的异国侍女和一个善于打扫且会讲故事的老妈妈。国王看着这一切,非常心痛,于是他尝试着询问女儿不快乐的缘由。
“我没有不快乐,父亲。相反,我很喜欢现在安静恬淡的生活。”公主翻看着手中的诗集。“如果一定要做些什么,就给我一只会唱歌的鹦鹉吧。”
当天下午,侍女便提着会唱歌的鹦鹉兴奋地跑进公主的寝室。公主没有责怪侍女的鲁莽,而是轻轻点头,嘱咐侍女好好照顾它。
天空晴朗的时候,暖暖的阳光透过云倾泻到地面上。而雨天,空气中也总是夹带着乌云后阳光的温暖。但无论是何种情形下的清晨,公主都会站在窗边,低头俯视着花园中的花朵。每当此时,花园中所有的花都会铆足精神,为公主绽放最美的一面。她们都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成为最先看到公主笑容的那朵花,这样她们就可以跟自己的子孙吹嘘一辈子了。
照顾这些花儿的是一位年轻的花匠,他有着俊美的外表和动听的歌喉。在劳累时,他就直起腰看着蝴蝶伴随金色的阳光围绕着花朵们翩翩起舞,每当这时,他就会为花朵和蝴蝶献唱;闲暇时,他会俯下身,观察着郁金香,抚摸着她花瓣中浅浅的柠黄;看着微风吹过巨大的粉团花,他会一手叉腰,另外一手伸出灵活的手指,逗弄着粉红色的花团。黄昏时,他还会对远处偷看他的侍女们挤眉弄眼,直到她们红着脸娇嗔离开。
花匠一直都觉得,花儿和女人是一样的,是一种美丽,也是一种工具。正因这样,即使他再俊美,花园里的花儿们也都很讨厌花匠。玫瑰花尤其如此。
“我们有自己的生命,有自己的价值,绝对不是你认为的工具。”玫瑰花说。
“那你真该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作用再说这话。”说着,花匠毫不客气地将玫瑰花剪了下来。“我很清楚你要被送去的地方:等下取花的姑娘来,你将被作为王后餐桌上摆设的工具,被前来用餐的贵族们赞赏。等他们的聚会结束,你枯萎了,就会被扔掉。”
玫瑰花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丢进了花篮中。
花匠将花篮主动递到前来取花的姑娘手中,他粗糙的指腹划过取花姑娘的指尖,让她红了脸。花匠趁机低下头,在那姑娘脸上留下一个吻,姑娘羞涩地跑开了。
“这已经是今天你亲吻过的第四个女人了。”一旁的红牡丹说道。“我不清楚这是什么,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爱情。”
“这当然不是爱情。她们每个人对我而言都有不同的作用,是不同的工具。我既然懂得如何让你们在土壤中感到快乐,自然知道怎么能让那些女人感到快乐。”花匠看着走了很远还在对自己挥手的送花姑娘,笑道。“帮助公主布置早餐的姑娘,在明天早上可以为我带来一壶新鲜的牛奶;洗衣房的姑娘,可以帮助我洗干净满是泥泞的外套;爱听我唱歌的姑娘,可以替我跑很远的路,买到银质的哨子,还不用我付钱;至于刚刚离开的送花姑娘,她可是国王贴身仆人的女儿,只要她能让她父亲美言几句,我就能去国王那里工作,这样我就能赚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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