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花时节-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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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中还附上了当日参与各位的诗作。谢从安随意翻了翻,发现若按照老头子们的审美来看,颜子骞的文名果然是被低估了。不过还是郑和宜的《塞外曲》更得她的喜欢。

        谢从安将目光从册子上移开,发觉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一连几日天气不好,远山又落一层积雪,谷外想必已入了寒冬,难得今日出了太阳。

        她脑中忽然出现了些与雪地风光有关的画面。感觉似有个赏雪的重要行程,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谢从安在殿里坐立不是的又折腾了一会儿,突发奇想的去芳菲苑寻找两位前些时结交的姐妹。

        笙歌是名舞姬,生得妖娆倾城,据说是官宦之后。她因幼时家中败落而被卖做歌姬,□□之后又从地方选了送上来的。因样貌天分都是一等一的好,在这芳菲苑中便总有师傅肯给她面子,更养的她性子泼辣。两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韩玉细眉凤眼,却是位极善曲目的少年琴师,因模样好身子弱,常被些戏耍人欺负。笙歌儿豪情,多次照顾于他,两人便渐渐亲近起来。

        姬子善妆,笙歌最爱做男子打扮,眉眼间略略改动便是个英气少年。韩玉却因容貌清丽身姿纤细,不论怎么都似个女扮男相。这二人若不仔细分辨,便是一对人间绝色姐妹花,出宫时少不得被拦下盘问两句。

        拐带宫里的人,被发现是会论重罪的。

        他们三人纠缠半日无果,最终只得祭出谢跋扈的名头恐吓。

        待出了宫门踏上行往北环山的路,笙歌扭头呸道:“韩先生,你也好将那勾人的眼收一收,净与我们添乱,”说罢转对一旁偷笑的谢从安道:“你就不该带他出来。这样的一番盘问,不出半日芳菲苑那些老头们就知道了,咱们回去时又要应付刁难。”

        韩玉明明恨不得剜出笙歌两块肉来,却瞪出了些媚眼如丝的感觉。谢从安觉得眼熟,轻声笑笑,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是是是,小人自知怀璧其罪,燕妒莺惭,却怀着良心劝你几句。既是人老珠黄便切勿醋海翻波,怎么也收敛些,要多说些好话才不会显得自己言语粗鄙,面目可憎。”

        谢从安最爱看这两人斗嘴。

        笙歌性格直爽,从小混迹坊间,多的是不得入耳的混账之词,韩玉因读过书,便拿捏了她这点,每每争辩起来便要咬文嚼字,务求刻薄尖酸以塞其语。

        两人东一言西一语,徐徐向前,来往几回,忽然发觉中间这人太过安静了些。

        “谢小姐,你这是在想什么呢?”笙歌斜她一眼。

        谢从安“唔”了一声,仍是一昧朝着远处的山上出神,“我瞧着那片雪山,心里总有点奇怪,似忘记了什么。”

        韩玉道:“你先前不是说曾遭逢大病,好多往事记不真切,想必是为此了。不过咱们此去一遭,若能记起什么便罢,记不起就权当是来赏雪了吧。”

        笙歌点头,“既能忘了,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你又何需挂心这些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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