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可知不将血的来历?”江河没有等宗静山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亡母脊骨铸之,百世因果淬之,千万怨灵附之,不死不灭之仇必将以血偿之。”
“说起来,这把剑算是我母亲的遗物,可惜被你们抢走了。”
江河说着惋惜的话语,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情绪,像是傀儡差劲透顶的表演,又像是妖魔对人类拙劣的模仿,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你们不愿意把剑还给我,原本费些时间再铸一把也不是什么问题,可后来转念一想,我哪里来第二个母亲,拿她的脊骨来铸剑呢?去寻她的转世吗?”江河摇了摇头,“可是他们的魂魄也被你们拿去填补荒渊缝隙了,哪里来的转世。”
她闭上眼睛,似是在回忆,“我记不清她的模样了,但我记得她的血很温暖,抽出的脊骨像雪一样洁白,还有她的惨叫声,它们一直在我耳边回响,也不光是她的,还有许多人,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一直在对我哭,一直在对我说,好痛,好恨。”
她像是在说一个完全无关的故事,睁开眼时一滴泪水也无,只剩下些淡淡的麻木和一丝困惑:“他们难道不是你们要护佑的苍生?”
宗静山的眼底是一片冷漠的坚冰,他沉默地看着江河,额间幻术被血消融,雪间一点朱砂,犹如俯瞰世间的天人神佛,无悲无喜,无欲无情。
“兄长,”江河叹道,“你不该将我从炼心鼎中救出来的,留在那里,仇恨只是一个人的噩梦,而不会是你们的噩梦。”
“我从未后悔,也永不后悔。”
江河俯下身轻轻拥抱了宗静山,“我知道,我知道兄长是这世上唯一爱我的人。”
她的指尖拂过他的脊背,最后停留在心脏的位置。
铸剑的最后一步,要一颗心来祭。
这世上,又有哪一颗心比承载天下气运的道子心更加合适?
长剑的虚影在宗静山的身后浮现,纯白之剑受了心血炼化染上了妖异的红,离完全铸成的那一天越发接近,江河低低地笑了起来,“兄长,我该谢谢你。”
“夜深了,早些休息,明日不是还要出去吗?”
江河点点头,正要离开,宗静山却又叫住了她。
“等一等,你不是说想要用它来学琴吗?”宗静山将大圣遗音放入匣中,江河摸了摸琴匣,淡淡道:“我这双手,能触碰的只有剑而已。”
“你喜欢便是你的,无论你是丢掉还是毁掉,都可以。”
“我记得这是兄长的心爱之物。”江河接过琴匣,笑道,“可惜了。”
古琴重重地砸在地面,江河消失在夜色中,远处有一星灯火,是离灯在等她。
见到江河要回来,离灯立刻跑了过来,“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江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温声道,“我们回去吧。”
离灯乖巧地应声,走在前面为江河提灯照路,忽然身上一暖,是江河把外衣又披回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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