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不论我现在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我了,是吗?”
宋榕瞧着我,颇为冷静地开口,仿佛刚才快疯了的人不是他。我哑着干涸的嗓子回答:
“你说呢,宋榕?”
我这人其实就是纸老虎,一贯爱虚张声势。外表看着还算冷利,内里却是不堪一击。
和宋榕在一起的两年,我腻在他的假意温情中,慢慢地,我把他当做这辈子都将相濡以沫的人。而他现在,也并没有同其他人一样落井下石,反倒给了我一个可靠的避风港。
而我对他,与其说是切齿恨意,不如说是心凉、愤懑,还有一些杂糅在一起,我永远也理不通的感情。
宋榕骗了我两年,他在我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捅了一刀。我与他之间,隔着无法越过的血仇,我没有办法去报复他,我只能让自己与他之间的瓜葛再少些。
我知道,若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我和宋榕之间的纠缠将永远都断不了。
只是可怜了这个无辜的孩子,有我这样一个自私冷血的爹爹,只愿他
下辈子投胎,莫要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
宋榕瞧着发愣的我,轻轻笑了笑,又颇为柔情地拿着他随身带着的帕子,替我擦去额上的冷汗。他动作温柔,眼里却含着浓郁的失望,他朝着门外开口:
“画眉,进来跟你主子说说,他喝的是什么玩意儿。”
画眉垂着头走到离太妃椅三步远的地方,沉默地跪在我和宋榕面前,苍白着脸,手指死绞着衣袖。
我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婢女,如今,连她都背叛我了吗?或许在她同着宋榕一起瞒着我的时候,我就该明白,她同我早就离了心。
我装作平静地开口询问,不知为何,竟有些隐隐地期待和害怕。
“回长君,奴婢瞒了长君,长君喝的不是堕胎药,而是奴婢日日偷偷加在汤羹里的安胎药。”
她又哭道:
“奴婢自幼就服侍在长君身边,陪着长君一起长大,他人不懂您,奴婢却知道,您一定想留着这个孩子,只是一时被气昏了头,才要做这种傻事。”
听了画眉哭哭啼啼的回答,我的手不自觉地搭上小腹,大脑突然呆滞。
我却明显感受到心脏处又有了活着的动静,肚子里将我折腾不轻的小生命传来暖意,帮我融化身体里凝滞的血液。
我双眼放空地低着头,有些后怕地瞥了眼地上被随意丢弃的药碗,觉得刚才被魇住的自己面目实在狰狞。同时,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心里十分荒诞地蔓延,一时让我觉得十分茫然。
画眉还跪在地上,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我,才将我游离的思绪稍稍拉回,掩耳盗铃地咳嗽两声,说道:
“罢了,谅你本意是好,这次便只罚你一月的饷钱,若下次再敢忤逆,必不会再轻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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