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云的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煦温暖,丝丝入心。千秋一虽担心他的伤,但也不想让他为难。若是眼下看了,等下换喜服的时候,怕是又要疼一次。这样想着,便忍住了扒开他衣衫的冲动。
其实,人与人的相遇、相知、相守,甚至是分离,都离不开一个缘字,若天命注定有缘,兜兜转转还是会在一起。若注定了缘尽,就算与天争、与地斗,也是无济于事。有时候,无能为力,便是这样。
“小一,咱们给舅舅换衣服吧。”
“等一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按住他的手,千秋一尴尬的执起袖子,擦拭着他额上的细汗。花木云知道她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别说她,就是自己也害怕看到张恒浑身伤痕累累的样子。
虽然早已心知肚明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本能的恐惧。而此时的恐惧,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只要钩住你的脚,就会将你使劲的拖向深渊,不死不休。
“你去旁边坐着,我来。”
“不。”
拽住他的手腕,千秋一不语却也不松口,脑海中千百遍的闪过舅舅慈爱的笑靥,她咬紧嘴唇,犹豫半晌,终是走到圆桌前,端起了衣衫的托盘,这托盘如千金重,坠的手腕生疼,疼的忍不住颤抖。
“一一,你说等你出嫁那天,你爹会不会把家里最好的锦缎给我做礼服?我看不会,你爹那个老顽固因为魏国这个舅舅送外甥女出阁的习俗,动不动就要骂上几句,他呀,一想到以后是我牵着你的手交到媒婆手上,就气的不行。”
花木云食不下咽,有受了很重的伤,琵琶锁虽卸,却没什么力气。但他不想让千秋一看出自己的不适,从始至终都隐忍着。他咬紧牙关,卯足了力气才将张恒扶起,视线里的小千将托盘放在一旁,这不足十步的距离,她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走了很久。
“小一,准备好了吗?”
“嗯。”
颤抖着双手,千秋一颤巍巍的想要解开褂子的盘扣,却几次都没有成功。满头大汗,如黄豆一般滚落,花木云没有选择帮忙,而是安静的看着她。
有些伤,有些坎,必须一个人走,旁人若是扶了,于其而言不是帮助,而是拔苗助长。
过了很久,千秋一的眼泪和着汗水不知滴落了多少,才终于解开了褂子的两颗扣子。当外褂褪去,掀开里衣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双腿像被抽了所有的力气,直接栽在地上。
“小一!”
“没事,我没事,扶好我舅舅,别动。”
胡乱的擦着眼泪,踉跄而起、跌倒、再起、再跌、再起……反复数次,千秋一才东倒西歪的扒着珠帘的中门框站起身来。她的脸因为憋闷而紫红,眼泪一串串的落下,蹒跚着步子,几乎是爬回床边。
玄色里衣之下,体无完肤已经无法形容这副残败的躯体,因为仅仅是露出的胸口就布满了烙印。烙印之上又生鞭伤、鞭伤之间夹着刀疤、一层层、一片片。小腹之处,被挖掉了巴掌大的一块皮。新的皮肉因为反复的新伤,一只直没有长出,血淋淋的肉,向外翻着,一只只白色小虫在腐肉上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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