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淌,崎岖的山路并未因为天色渐亮而容易行进,一直没有停下来的雨水似失了往日的温婉,狠厉的冲刷着人间的一切污秽。
疲惫不堪却不敢停下休整,千秋一躬身拄着双膝,不住的喘着粗气,想到父母、舅舅和兄长的处境,心急如焚,可视线却也越来越模糊。她看着站在不远处安静等着自己的洛枚,衣衫虽淋了雨、沾了泥,整个人却平静的连粗气都不喘,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他的武功可能很高,远在自己之上。
“洛枚!”
正在回忆家中灭门时的血染之景,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本能的竖起了防备。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条小路只有自己和千秋一的时候,脸上又换回了平和的神色。他缓缓走到千秋一的身边,没有要扶助她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站着,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是什么时候投到霍刀门下的?”
“两年前。”
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事,洛枚微微蹙起眉头,当初投军是真心的,如今叛军也不是假义。或许这就是人的本能,自私自利的同时,却又想给自己找个完美的借口,比如世道不公、人心不古。
“你可知军中是否还有霍刀的人?”
“不知。因为霍刀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信。”
千秋一相信军中一定还有其他的细作,但洛枚的话也并无道理,霍刀人狠心更狠,据说他屠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眨。如此雷厉风行又阴狠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旁人呢!
“如果昨晚我不和你出来,你会如何?”
雨水落在脸上,洛枚仰起头来看着雨滴如线般从天空坠落,冰凉的触感,让人分外清醒。一个人,只有在足够清醒的时候,谨小慎微,方能避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错事。
“你不会拒绝的。”
“为何如此坚信?”
洛枚笑了笑,执起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撸起她的袖子,一个做工精良的金镯,露了出来。
“这是花木云亲手打制的,半指宽,活口,按照你的手腕粗细而制,非常精准,无富裕空处,为的就是你能时刻佩戴,哪怕上战场也无需摘下。”洛枚指了指上面的月季花,淡淡道,“军中谁能挥金如土还钟爱月季花呢?也只要有花家的嫡长子,花木云了。记得有一次叠孺问你,为何不戴镯,是否因为男儿扮相。而你跟叠孺说自己从小到大,从不戴镯子,觉得累赘。但这个金镯你却从不离身,你说,我为何坚信?”
看着手腕处的金镯,千秋一脑海中闪过兄长温柔又羞涩的模样,他说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见你从未戴过那支玉镯,想来是怕碎又觉得不方便,就亲手做了这个金镯。有些粗糙,你别嫌弃。
只是,兄长的礼物刚送来没多久,敬之也送了一支自己锻造的金簪。也不知两人是否心有灵犀,竟连送礼都如此一致。
想起敬之,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对于自己的不辞离别,会不会气恼。
“千秋一,我有一个问题,不知是否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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