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孟洵醒过来,除了寸步不离的秦怀山,诸位秦将都轮番来守着,他们生怕这个鬼主意比头发丝都多的孟阎王真的跑到阎罗殿去做官。
为不显刻意守在床前,一群连厨房都没进过的将军们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围在汤药锅前面,一个不小心就被烫的直跳脚,而煎药添多少水、加多少柴也成了一件可以用来斗嘴的乐事,一时间千洵苑成了将军府最热闹的地方。
“舅舅的脸色虽不太好,仍苍白些,但脉象平和,已经渐渐有力,痊愈指日可待。”床边只剩两人的时候,同袍探着他虽无力却平稳的脉搏,笑着对他轻声道,“黄玄翁,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木玄空和张玄觉的师兄。”
“那是你笨,我们仨都是玄字辈,事实都放在你面前,你自己不想,还赖我不告诉……好了好了怀山来了,赶紧嘘!”
见秦怀山正端着汤药而来,孟洵连忙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自己与五怀山的渊源一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曾与师傅发过重誓,誓死烂到肚子里,哪怕是最亲近的怀山也不能说。
“你们俩说什么呢?还嘘!”
“没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能避着你不是?”
秦怀山看着孟洵渐渐有力的比划着,面上的笑容仍旧让人觉得温暖。他轻轻放下托盘,吹了吹汤药的瓷碗,亲自试探确认不烫了才重新端起来。秦同袍看着舅舅耍赖不肯自己喝药的模样,张着嘴、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麻雀,脑海里闪过千秋一那俏皮的模样,嘴角下意识的弯起一个弧度。
“同袍!同袍?”
刚刚千秋一的话着实让张玄觉不安,那落寞又释然的模样,不像是要回家探亲,更像永远的离别。他一想到同袍要成为孤家寡人,便不管不顾的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见屋里有好几位将领正在盯着自己,又怕给同袍添麻烦,连忙收住急切的脚步,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张将军急匆匆的找大公子,所为何事?”
迎面而来的是秦亮将军,他额上仍旧系着白色的丧带,整个人却比之前精神了很多,此刻他扎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脸上一块黑、一块白,十分狼狈,显然是与汤药锅进行了一番生死搏杀。
“没事啊,没事就不能找他了吗?”
张玄觉机敏的将问题原封不动的抛了回去,秦亮知道大公子与他的关系匪浅,便也只是笑笑没有再问什么。心里却不住的道,这张将军果然是一个绝世无双的聪明之人,颇有家主年少的机敏风范,日后绝对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同袍!哟,都在呢!张玄觉参见副帅、秦将军。”
“是玄觉啊,无须多礼,来,坐。”
孟洵看着这个师傅书信中总是带着些许惆怅的师弟,有些心疼。玄觉的出身是所有将领中最为显赫的,却也是最为悲惨的,父亲正值壮年却死的不明不白,父亲的棺材还没落土,母亲及亲朋又都被残忍杀害。若非忠仆冒死护主,年幼的他连去乱葬岗、沿街要饭的机会都不会有。
师傅说,玄觉没有一日忘了自己背负着血海深仇,但却从不言语,也从不流露出来。不知道是他受的苦太多了,还是他真的想开了、看淡了。不过,依他的谋略和武功,若是真想为自己谋件大事,也定能成功,只是如今看来,他似乎真的摒弃了内心的仇恨,将这个成事的机会交给了同袍。这是何等的情谊,才能割舍掉唾手可得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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