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牢狱之中,没有半个可透光的窗子,只有几盏昏黄的煤油灯和一个燃着炭火的火盆子。炭火噼啪作响,火盆子里放着放着两根烧得通红的烙铁。
高高在上的孟宇端坐在主位,双手儒雅的交叠在胸前,冷漠的双眸射着寒光。他冷冷的盯着面前这个酷似故人的故人之子,内心压抑了多年的愤怒如涨潮的海水一般滚滚奔袭,数次险些将自己淹没在汹涌的波涛之中。
孟宇始终不明白,当年的秦长玉贵为开国君主嫡系子孙,勇武无敌,为何会傻到被情爱所困,竟然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庶出孟宛绵甘愿得罪三大家族之一的孟氏。若说她与孟洵作战骁勇,可庶出的命本就低贱,不值钱的命,要不要有什么关系?而他们姐弟俩作为孟府的奴隶,他若真的想要,自己大可以送给他,又何须礼遇?还明媒正娶?他不知道大家在背后是如何议论的吗?
“秦同袍,虽然你是由我的部下拽上来的,但断崖绝峭,你一介凡胎肉骨,能攀爬至此,也算古今第一人了,老夫当对你另眼相看。当然,你是秦长玉的长子,自然是要有些过人之处的,毕竟你那肮脏的血液里也滚烫着一半王氏宗族的血脉。”
交叠的双腿上下换了个位置,孟宇低首转着拇指上象征着权贵的白玉扳指,以余光凝着缓缓睁开眼眸的同袍,他看着那双与孟宛绵如出一辙的眼睛,恨意翻涌,无意间已经狠狠捏碎了那价值连城的扳指。
“为将者,不喜不悲,孟宇,你动怒了。”
模糊的视线里,孟宇的手指滴落着血迹,而他的属下跪了满地,头颅深深的低着均是卑躬屈膝不敢言语。不用猜也知道,他不是个得民心的将领,这些人无一不是惧怕他的权势。
“我是何情绪,不是你这个贱奴能揣测的。不过你既然睁开眼了,就仔仔细细的看清我的长相。”孟宇挥了挥手,对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手下拧着眉头,“他日入了阎罗殿,也好告诉你的母亲,是谁赐予你恩典赴死的。”
“笑话,这可真是我此生听到最大的笑话。孟宇,我若是没听错,你一个秦氏家臣居然还妄图踩在家主的头上作威作福?你孟家纵使权势滔天,也不过是我秦氏的奴才,我秦同袍乃秦国开国君主第十代嫡系血脉,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一日为奴,终身为奴。我是你的主子,这辈子都是!”
视线中孟宇虽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但抽搐的嘴角已经将他的情绪尽数出卖。同袍弯着嘴角,故意挑衅的斜着眉眼,此刻的他一点也不怕会激怒这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落入了敌手便不会有活下来的机会,晚死不如早死,若是孟宇气头过了冷静下来,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起义军,将会是更糟糕的局面。
“家主?好,今天我孟宇就好好侍候侍候家主!秦同袍,十指露骨,很疼吧?来人啊,给咱们的秦家主,上一坛好酒,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瞥了一眼手指中的铜针,不去理会额上滚落的豆大汗水,同袍微微一笑,受尽折磨又如何,自己是绝对不会丢了秦氏一族的脸面,再次抬首,他仍旧处变不惊的盯着孟宇那得意的笑脸。
“孟宇,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等你见了孟氏祖先,我看你有何颜面!”
“孟氏生死力护秦氏江山,你一个叛贼也配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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