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仍旧在持续,阵阵雷声叫嚣着剑拔弩张的气氛,蔺桡的眼皮越来越重,蔺山扶他躺在侧踏上,他知道秦长玉的死父亲是有尽一份力的,可自己毕竟不是父亲,当初虽也在战场上,却没有切实参与这件事,他很想为自己辩解,可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许淳扬,你迂腐!你为何如此迂腐!”千秋一怒道,“父是父,子是子,陈康固然不好,可陈俊桡是好的,你怎么可以对我师傅这样残忍!你可知道,我师傅为敬之立下多少功劳吗!没有他与梁也苦战三天三夜身重两百多刀,颍州城早就失手了,起义军还会有今天的壮大吗!”
“与我何干?”
“你与何干?”
“没人求着他给秦家卖命,尤其是我许淳扬,我可没求着他,但他父亲与燕驰合力逼死我家主却是不争的事实!据说当年他也在场。”许淳扬想起当年的旧事,仍旧恨得咬牙切齿,“我不管什么对错、也不管什么是非,我是个粗人,我只知道,对不起家主的人,都该死。”
“我师傅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家主!”
“你懂什么,黄毛丫头。”
许淳扬一把将千秋一推到一旁,千秋一则不肯服软,重新站到他的对面,举着佩剑,昂着头盯着他的眸子,两下僵持间,匆匆赶来的张玄觉拖着胸前还挂着同裳的木玄空,紧张的等着他诊脉的结果,半晌,见他点点头,才长出一口气。
“许将军!”
拎着马鞭,跨步而来的同袍一眼就定在千秋一手臂上的长箭,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他甚至无暇顾及其他,便疯了一样跑过去将她摔进怀中紧紧的抱住。
“对不起小千,你怎么样?疼不疼。”
“没关系,不疼。”
长剑下落,千秋一看着生死未卜的师傅,狠了狠心,终是将秦同袍推开,重新将佩剑抵在许淳扬的脖颈间。
“小千,你这是作什么?”
“许将军,我再说一遍,我师傅与他父亲不同!”
“蛇鼠一窝。”
“你!”
“我说错了吗?”
许淳扬的眼神冰冷,只是落到同袍身上时,下意识的温柔了几分,心里感慨着:他长的可真像家主。
“少主,杀了他。”
“许将军,蔺桡不是坏人。”同袍按下千秋一的剑,辩解道,“他与其父陈康不同,他……”
“他什么?他再好,也是仇人之子,少主,难道你忘了将军府当年的素缟了吗?忘了平江城内百姓的哀嚎了吗?忘了你的父母是如何被挫骨扬灰的吗?”许淳扬哽咽着,声音却依旧霸道,“都是他那个该死的父亲与燕驰,是他们害了将军府,害了家主,害了你!如今,你还要替他说话?你摸摸自己的心,你摸摸!你若是长了心,就该杀了他!”
“同袍长了一颗心,正是因为长了心,才知道不能祸及无辜,不能恩将仇报!远的不说,就说刚刚,刚刚若不是蔺桡,不,陈俊桡,若不是陈俊桡及时赶到,你的二公子同泽已经死在敌人的刀下了!报仇?我杀了那人,弟弟能重新活过来吗?”同袍据理力争,“许将军,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牵连无辜?陈俊桡无过、无错!若非要说他有什么错,就是太过信任我!太豁出去命去为我战斗!你知道颍州之战他身上有多少伤口吗?两百多处!几无完肤!三天三夜的死战才换来了颍州的太平!他只是没有摊到一个好父亲,这是他的错吗?他有的选择吗?他的心,比我还要苦,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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