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江平道:“小时候,妈妈教我,如果求别人,要真诚相见,不然不礼貌。”孙嘉淦听了,深表赞同,说道:“令堂的见解识地非同凡响。”江平道:“谢谢大人。不打搅你,我走啦。”说着起身来,侧腰行了一礼,一面用一只手拨弄额上的汗,露出脑门来。孙嘉淦偶一见,身子陡然一颤,说道:“姑娘,你以前画过像吗?”江平摇头道:“没有。大人你歇息,我去了。”
孙嘉淦也站起身,双手拱了一礼,说道:“姑娘,我听过你的生
平事。照理讲,老朽。。。。。。。。”江平不等他说完,说道:“你是有见识的大官,别人糊涂,你干么学他们。我跟你是第一次见面,你说的那人,她是个小姐,她的美名侠德别加在我头上,我受不起。再说,她会是我这个年纪吗?”说完,也不等孙嘉淦惊异,将身轻跃起,双手攀上房梁,这房正在转角处,正房和偏房的交接地方便有个“燕子窝”。孙嘉淦瞧着江平从那里到了房顶上,外面天宽地阔,谁也找不到。他苦笑一下,忽然才想起竟没有问及对方的姓名。
江平在那些青灰色的瓦上行过几座房,远远的离了百来米,方才在临有桥的一座房上跃下。她在一棵柳树下坐了,看着河道上黑乎乎的水,感到又一次失落。
自从能自由时,她来长沙两次,这届乡试再找不到,只怕这生也了不了心愿了。再过三年,那人只怕有四十,未必还有求功名的心。她记得那时候他说过一句话,他说此生总要中了功名才好,不给人低瞧。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人早中了举还是未中,早些年她没有自由,不能来寻。前届大比时,她才来长沙,本来贿赂那次的一位副主考,让他帮忙查找历年来中过举的生员,但是总不知名姓和地方,又恰逢那副主考差点泄了考题,被刑部送进了大牢。她也心惊胆战一阵子。以后再没抱肴望来。然而今年是孙大人主考,她不死心,便又来,谁知这孙大人以前见过那位二小姐,唉,这事可再不好办。她从师父的口中知道,二小姐生前画了一幅像,后来遗落在皇宫。皇帝见到了画像,听说一直在找画中人。当年二小姐的未婚夫婿带人来抓她,并不是因了她和麻疯人呆过,其实是奉了皇谕,要从她口里知道二小姐的下落。这个二小姐,她是红颜祸水,害了师父,又害得自己没了妈妈,弟弟和妹妹也分开,到现在不知生死。妈妈临终前叫她抚养弟弟妹妹长大成人,可是她却把他们弄丢了。这辈子如果找不到他们,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地下的父母。
“帮,帮,帮”一阵木棍击打着空心竹筒的打更声响起,她抬起头,看到桥面上一个更夫后颈上插挑着一盏米字灯笼,嘴里干巴巴的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又是帮帮帮的邦子声,一路向前。
又呆了会儿,她起身来,准备回不远处的客店,却又将身一缩,猫在柳树后,只见堤岸上几条黑影疾速穿过,向桥头方向奔去,又过片时,后面再跟上十几个人影,脚步声啪啪,有条不紊,竟是穿戴齐整的一队捕手,他们跟着先前几人的后面,一声不响,像是要突袭某个地方。捕手半夜抓人,一定是大案。等捕手们过去一会儿,她尾随跟了上去。
那队人马急速的奔了三刻时分,远远的能望见城门的墙影。这一带显得有点荒凉,房屋稀落,偶而听见几声狗叫。在一家似客店的房前,捕手们四下散开。那客店大门紧闭,房檐下两个灯笼静静的照着。这时有人上前拍打着门环,一面高声叫道:“店家店家,隹店。”
叫声甫毕,听见屋里有人道:“嚎你娘的丧,这什么时候了,还他妈的隹店?别敲,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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